“神尊是想將我扮成戰神的模樣,引枕罌出現”
難怪她說愿意留在他身邊侍奉神器,他答應得如此干脆,原來早在星月天就想到了她的用處。
雪下得很大,地面很快覆上一層白,穿著華麗卻單薄的衣裳站在雪中,曦禾只覺她的心比雪更冷。
她明白清時和郁苓是不同的,但她潛意識里仍舊無法將兩人徹底分開。
“照我說的做便好。”
將一個狐皮大氅披在曦禾身上,郁苓化作一個模樣普通的男子,上街叫來了十余個畫師,替曦禾作畫。
一人十張畫完,不滿意的,郁苓會讓他們帶走,一批結束之后,郁苓又叫了一批前來,如此反復三次,不及日落,整座城的人都知道了有家糖鋪子的夫人,雪地紅裙、容色傾城又不失英氣,恍若九天神女。
“尤其是那額間的一抹紅蓮,非但不顯一絲妖冶,還更襯得那夫人動人心魄”
“果真有你們說的那么邪乎”
“若能得見神顏,死亦無憾吶”
茶樓內的人們還在滔滔不絕,不起眼角落處的一道身影悄然消失。
子時將至,窗外月涼如水。
床上女子正閉目酣睡,窗外樹影晃動間,她倏然睜開雙眸,翻身坐起后,直直盯著窗欞下的陰影。
“躲躲藏藏,不應是結夢之神的行事作風吧”
陰影一頓,隱在斗篷下的身影逐漸顯露。
斗篷之下的那雙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曦禾的面容。
半晌,略帶沙啞的聲音緩緩響起,“如此興師動眾將吾引來此處,卻不現身相迎嗎”
“迎你倒是無妨,本尊只是擔心你消受不起。”郁苓推門而入,一簇燭火燃起,屋內充斥著昏黃的光。
枕罌忽而一笑,“尋著這樣一張臉,應是十分不易吧。”
郁苓也笑,“自己送上門的,趕都趕不走。”
曦禾面色一黑。
不知想到什么,枕罌周身氣息忽然變得凌厲,“若是祖曦知道你寧愿找一個贗品留在身邊,也不接受她的真心,想必會很憤怒吧。”
聽到祖曦二字,曦禾心底涌起一股異樣,她忽而想起那個出現在她夢中手持雙鐮、周身黑氣的人,他一直用粗噶的嗓音叫著什么曦。
“唔。”郁苓想了想,“想來應當是比不上引降天雷殺你時的憤怒。”
“郁苓你當年也不過是跟在她身邊的下屬而已,若不是我,你豈會有今日六界之主的風光”
又是真心,又是下屬。一時間,曦禾覺得他們的對話信息量真的很大。
“如此說來,本尊倒是要感激你”郁苓淡漠的聲音透出一絲冷寒,“感激你涂炭生靈、殘害眾神,還是”
枕罌激動地打斷他的話,“那不是我的本意我不知道她會選擇散盡神魂去封印晁洛”
“所以,你是在和本尊說不知者不罪嗎”郁苓淡漠的目光掃向他,“不生不滅地在幽冥地永生懺悔,是本尊為你選的最佳結局。”
說著,他掌心蓄起一團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