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溪握著她手腕的手更緊了,回過頭沖她一笑,存了幾分討好的心思,“有熱鬧看,好師妹,快跟我走吧。”
柳莘下意識垂頭,避開他明晃晃的笑容,卻不經意間看到了他握著自己手腕的手。
她鬼使神差地掙扎了幾下。
“好啦,別鬧了,一會兒遲到又該挨罵了。”逐溪索性握住了她的手。
朝氣蓬勃的炙熱溫度從手心一直蔓延到心口,柳莘果真聽了逐溪的話,一直被拉到祈神山山門前,她連手指都不曾動彈半分。
他們到得剛剛好,昶樂剛從五頭獅拉著的車輦上緩緩而出。
“你的手怎么跟木頭一樣僵硬,不會是假肢吧”逐溪松開手,自認幽默地隨口開了句玩笑,“你在這里等我一會兒,我上去寒暄幾句啊。”
看著逐溪沒事兒人一樣的背影,柳莘握緊了拳頭,胸口起伏不定,又不敢讓別人聽見,只能憋屈地壓低聲音,“你的手才是木頭你全都是假肢”
說完,她一甩長發,頭也不回地走了。
等你一會兒鬼才等你
今日祈神山中確然是十分熱鬧,但這股熱鬧的氣氛一絲一毫也沒有傳到曦禾耳中。
她在荷華苑中挑了一間最偏僻清幽的屋子,花了一整日時間,才將從落日峰中搬來的一應物件都擺放好。
雨過之后,萬物如洗。
“躺椅放在這兒等過段時間可以搭一個葡萄架。”
“桌椅板凳放在這兒,晴天的時候可以在外面喝喝茶。”
“咯咯咯”
“哦對還有你。”曦禾成功被老母雞吸引了視線,“今夜暫且委屈你一晚,明日我再給你搭一個雞窩。”
她拿出一個鋪滿稻草的盤子,循循善誘,“聽話,下蛋的時候一定要下在這里喲。”
幸好她有喚靈戒,搬多少東西都不費事,要不是這里空間有限,她甚至想把整座小院搬過來。
明明相比較這里的雕梁畫棟而言,她此前在落日峰的茅草屋堪比難民營了,但她卻舍不得扔下一絲一毫。
總覺得那里的東西,有別處沒有的味道。
只有那幾株爬滿籬笆的馥蘿花,她沒有帶過來。
因為她看到那花,便會莫名其妙地無故落淚。
留在那里也不錯,落日峰上日光充足,它們應該也很喜歡那里。
“這是什么”一只千紙鶴,從整理的衣裳中掉落。
曦禾撿了起來,猛然間想起這似乎是逐溪給她的。
是在什么時候呢
氤氳的霧氣在眼前一閃而過,破碎的畫面充斥腦海,曦禾輕扶額頭,“是星月天嗎那里是三清池”
她為什么會去三清池
逐溪給她這個是讓她做什么來著
而那道似乎是裁來月光穿在身上的寂寥背影,又是誰
紛雜的念頭如箭弦,猝然崩斷,黑暗再次侵襲,曦禾的身體無聲無息地向后傾倒。
耳畔只留一道熟悉的驚呼。
“曦禾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