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忠應是。
周清望了望剛剛馬車停放的位置,垂下了眼睫。
不知為何,看蘇安安被扔上馬車的一瞬,他竟然有點不安。
說不清道不明的,明明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中。
那為何,就有種什么在流失的感覺呢。
那感覺太倉促,一閃而過,他抓不住
阿忠催促,他們該走了。
周清收回視線,隴上披風的帽子,遮住了清雋的眉眼。
過了今天,她和他再也不會有交集。
不必要的情緒,從來不屬于他。
他大步走過,可是剛越過之前馬車停留的地方,忽然,他頓住了腳步,整個人宛如僵住了一般。
阿忠不明所以,“主子”
周清慢慢回眸,不敢置信的望著地下躺著的那一枚玉蝴蝶。
走過去,緩緩蹲下,撿起那枚玉蝴蝶放在掌心,動作有那么一絲絲輕顫。
剛剛蘇安安被粗魯的扔上馬車時,他離得遠,似乎看到有個什么東西掉了下來。
他只當是女子發釵耳環什么的,懶得看,直到現在
霎時,腦海里那嬌蠻的大小姐腰間墜著的玉蝴蝶就劃過了他的眼前,那么清晰。
她很喜歡那個玉蝴蝶,走到哪兒都帶著,極為寶貴,卻對他說過,“看在你教會我下棋的份上,就給你看一下吧。”
岫玉的質地,瑩白無暇,觸手溫潤。
一如當年
只是,現在這塊玉上蒙了灰塵,墜帶被拽斷,仿佛當年他污濁的手將她的玉弄臟。
他慌亂的抽回手,滿面羞窘。
她卻沒有介意,還用柔軟的絲帕細細擦過他的掌心,笑著同他說“你不臟”
脆嫩嫩的嗓音久久揮之不散。
周清摩挲著上面的紋路,忽的閉眼
如果早點看到這塊玉,他一定認得出她。
為什么,為什么她沒有在掛在腰間,而是掛在了脖子上,為什么
阿忠不明白主子撿一塊玉作甚,剛想再出聲催促要走了,忽然胸口猛地一痛。
周清轉身毫不猶豫的給了他一掌,眸子猩紅道“誰指使你的,說”
阿忠,阿忠,賦予他這個名字時,周清就只有一個要求,人如其名。
忠心耿耿,一輩子不背叛。
阿忠也確實沒讓他失望,事事順從,只聽命令,不管對錯。
導致他愈發信任,都沒去核實蘇安安的事兒。
他明明查到了蘇安安就是他要找的人,卻隱瞞不說,導致了他錯誤的判斷。
阿忠捂著胸口倒退幾步才站穩,唇角溢出血跡,但他沒擦,見此立馬跪了下去,“無人指使,是屬下自作主張,屬下知錯,等事成之后任由主子發落,求主子現在以大事為重”
一句大事為重,讓周清忽然扯起一抹嘲諷的笑,說白了,阿忠忠于的是他的血脈,不是他這個人。
都會自己判斷利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