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刷的一下就落了下來,砸到了地上。
她使勁兒擦著眼睛,想看清那人的模樣,想問問他到底時誰,可是不知為什么夢里她哭的停不下來,朦朧之中,只看到了他的眼睛,皎若明月,冷若冰霜
蘇安安猛地醒來。
入目是一片夜色,唯有窗戶未關,漏進一室月光,驅散些許黑暗。
她環顧一圈,書柜,竹門,木桌,吹熄的蠟燭,搭在凳子上的衣服
她倏地松了一口氣,是竹舍,不是后巷,是她的夢。
她又脫力的躺回去,才注意身旁冰涼,他呢
正好奇大半夜的他去了哪里,忽然,一陣悠揚纏綿的笛音幽幽傳來。
蘇安安倏地瞪大了眼睛,這笛音,這笛音
她匆忙起身,鞋子都未來得及,一下子推開了門。
院中,他一襲黑衣,立于夜色,薄發披肩,背影冷清。
聽到動靜,他停止了吹奏,回眸一看她起來了,便微微一笑,“抱歉,吵醒你了。”
他只是睡不著,忽然想吹一曲罷了。
兩指一轉,他利索的將笛子收在腰間,走了過來。
蘇安安呆呆的看著他,看他的眼睛。
他的眸色是一如既往的淺,倒映著月的皎潔與清寒,顯得幾分天然的涼薄,但是又很好看。
像是銀灰色的琥珀,落入剔透的湖里,清澈,透明,美的奪人心魄。
她喉頭滾動,似乎想說話,但是動了動,才發現她已然激動的失聲,只靜靜的站在原地,看著他一步步走來。
那挺拔的身影逐漸與記憶里重合,每靠近一步,她的眼眶便紅上一分。
沈君承走過來,見她久久一直傻傻的盯著自己,只當她睡懵了,剛想送她回房休息,又看到她竟然是赤足,微微蹙眉,責備道:“地上寒涼,怎的鞋子也不穿”
他伸手想將她直接抱回屋里,蘇安安卻忽然攔住他,仰頭望著他,問“你有沒有易過容”
“為何忽然這么問”
她拉著他的手,執著的問“有還是沒有”
盡管語氣聽著還是很平靜,但是細聽,不難發現其中暗藏的熱切與洶涌。
沈君承好奇,有些不明白她忽然問這個干什么,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偶爾會易容。”
蘇安安又問“你剛剛吹的笛音很好聽,是哪兒位大家所作”
沈君承失笑,揶揄道“嗯是沈家大公子,沈君承所作。”
蘇安安似不信,“你還會作曲”
沈君承挑眉,“這又不難,你不知道我有個優雅的別稱嘛。”
青面惡鬼是他的標志,但他腰間的玉笛則融入了一絲雅,也會有人送外號,玉笛公子。
他會吹笛作曲,并不是難事。
蘇安安直直的望著他,最后問“那,這首曲子,名字叫什么”
沈君承莞爾,“無聊。”
蘇安安內捉著他衣袖的手狠狠一顫,“是曲名嗎”
沈君承揚眉,沒想到她一下子就會意。
沒錯,這首曲名叫無聊,就是他無聊時所作,也是他陷入掙扎徘徊時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