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潮聲是伴我長大的,心思脾性我都了解,于玉兒來說,是為良人,就是身份有些低,但是舅父放心,以后我會放潮聲出去獨立門戶,以潮聲的能力,絕不僅僅止于一個護衛。”
梁廣文再次了然,果然毫無懸念,承兒會同意,那就怨不得他了。
他沒有阻攔,仿佛也是一個只為女兒著想的好父親,“既然承兒如此說,那便如此行吧,舅父只有這么一個女兒,只想她平安快樂。”
沈君承看著舅父釋然的模樣,忽然問了句,“舅父真的愿意玉兒嫁給一介護衛”
梁廣文無奈又寵溺,“只要玉兒心甘情愿的,舅父便不阻攔。”
說完他又飲了一杯,似乎是感慨無限。
沈君承則忽然笑了,綿密的眼睫掩住了自嘲。
“一人獨飲豈不乏味舅父怎的生分了,也不找承兒陪您小酌。”
梁廣文嘆息,“哪里是生分,還不是顧及你的身體啊。”
“你身體不適,上午已經破例飲酒了,下午怎能再喝,舅父可是十分擔心你。”
沈君承看了看連小菜備的都是他愛吃的,微微搖頭,“上午我也并未醉,多飲一杯也無妨,再說,承兒似乎,也很久沒有陪舅父好好喝過一杯了。”
梁廣文想起這,又嘆氣,“是啊,你小子自從出去闖蕩,逐漸開始忌酒了,舅父確實跟你很久沒對飲了。”
沈君承微微一笑,嗓音無限悠遠,“因為那時師傅死于嗜酒,逐漸的,我就覺得酒不是個好東西了。”
除了傷心那陣借酒消愁外,以后便不怎么碰酒了。
梁廣文握著就被的指尖一頓,而后自然的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道“其實也未必,適量飲酒是有益于身心健康的,只是你師傅,哎”
他故作感慨,不想多提,似乎怕提到他師傅,引起沈君承的感傷一樣。
“都過去了承兒,你師傅在天之靈,見你如今大仇得報,奪回你父親原有的尊榮,一定是欣慰的,別想太多。”
“會欣慰嗎”他呢喃了句。
不會吧,大概會痛心
梁廣文終于放下酒杯,微微瞇眼,總覺得今兒承兒有些不對,說不上的感傷,也有一種即便笑著,讓他都能感覺到的疏離。
那感覺很不好。
他不想再提那個老匹夫,于是道“會的,你那么出色。”
“好了,別感傷了,如你所說,我們舅甥倆確實很久沒有好好喝一杯了,今兒就碰一個。”
說完,又補充了句,“就一個就行,意思下,舅父知道你以前也愛和秋露白,可莫要多飲。”
明明剛剛還滿腹擔心的說他不宜飲酒,一轉眼,就舉杯邀約,關心并存的勸。
沈君承忽然笑了笑,終于還是端起白玉瓷的酒杯,一飲而盡。
烈酒入喉,辛辣一路灼燒至肺腑。
也灼燒著他僅存的情誼
梁廣文眼見他毫無防備的喝下,眼里慈愛的笑意逐漸彌漫。
他放下酒杯,忽然來了句,“這酒烈,倒是比的上天水居的老白干了。”
一說天水居,梁廣文心里莫名咯噔一下,但是他比誰都會掩藏心思,臉上波瀾不驚,甚至還感嘆,“還是比不得天水居的老白干,比那酒溫和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