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承指節攥的泛白,手摸向腰間,那里纏著一柄軟劍,在抽出軟劍之前,他最后問了句,“為什么想要控制我”
即便梁廣文不殺師傅和霞姨,以他重恩的性子,也會對梁廣文孝順有加,不會不理,所以,為何還要控制他
梁廣文看他摸劍的動作,倒是有恃無恐,篤定了他不會抽劍一般,淡淡的來一句,“我喜歡萬無一失。”
霞姨和師傅是不定的因素,萬一分去他太多的心,又或者發現了什么,導致他們隔閡,所以,他先下手為強
沈君承笑了,只因為一句輕飄飄的萬無一失,讓他接連失去兩位親近之人。
這是舅父嗎,不,這是喪心病狂之仇人
唰的一聲,利劍劃破了空氣,銀色劍刃在陰天里,仍舊散發著冷冷的光,一霎,刺痛了窗外之人的眼。
梁明玉砰的一聲匆匆推門進來,因著體內藥效仍未完全散去,腳步格外踉蹌,幾乎是匍倒在沈君承腳前。
她捉著他的錦袍,抬起頭,哭的滿臉都是淚,“不要,表哥不要,父親是做錯了,我們沒臉求得你的原諒,但是求你,留父親一命,就留他一命好不好”
潮聲在后看著,無比心疼小姐,但是他知道他不能插手求情,畢竟,梁舅爺太過分了,便是求,他都覺得沒資格。
小姐去求,那是無法割舍的父女情,他不能阻攔,亦不能幫襯,只好去扶著小姐起來。
肖嬸和肖叔也隨后趕了進來,看這決裂的場面,她大致猜到了,承兒下午所說之事,是真。
她同樣震驚的后退了一步,被肖叔扶著,而后惡狠狠的看了梁廣文一眼,立馬心疼的去攙扶玉兒。
梁廣文卻是淡淡的樣子,一點不驚訝,甚至甩了一句,“玉兒,起來,不必求他。”
從承兒沒有發出藥效,他就知道計劃敗露了。
他本是計劃讓霜滿給玉兒下藥,騙到南苑廂房歇著,再把承兒灌醉,然后下藥讓兩人提前成其好事,那樣,沈君承就不得不對玉兒負責,玉兒和潮聲的婚事也就無疾而終的。
他一切都算的好好的,獨獨不知道沈君承早已起疑心,并且洞悉了他的計劃。
所以,現在什么都不必隱藏了。
梁明玉回眸,破碎道“父親,您到底為什么,為什么啊”
她不明白,父親為什么要這么對表哥
梁廣文沒回,視線和沈君承對上,如禿鷲一般,盯著的生靈。
沈君承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么凌厲,“我放他一命,霞姨能復生我放他一命,師傅能回來我放他一命,那些年被他當做試驗品的人,就能平冤嗎”
他從未懷疑過梁廣文,也就未曾查過,導致這猛地一查,才知道,當年師傅隱姓埋名在沈莊照顧他,背地里,用了多少人命試驗他的新藥
不可謂不心寒,甚至是震驚,他覺得,他的眼睛從來沒醫治好過,瞎的什么都沒看見。n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