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轉身,恭敬的問“夫人還有何吩咐”
蘇安安攥緊了帕子,道“翠煙,以后就托付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待她。”
幻影重重嗯了一聲,“夫人放心。”
“嗯,去吧。”
幻影告辭,月落去閉上了門,蘇安安坐在炭盆前,讓月落幫她把梳妝臺一個錦盒拿過來。
月落正準備遞給夫人,蘇安安卻道“這是給你的,月落。”
“給奴婢的”
“嗯,快過年了,給你的新年禮物,收著吧。”
月落猶豫,蘇安安就道“你素來盡心盡力,還曾為護我受傷,這一點禮物,實在算不了什么,你可莫要推辭。”
月落還是收了,福身謝過夫人。
蘇安安笑了笑,又去拿了一個錦盒出來,道“這是我給延芳繡的一副百事如意繡,你先幫我保管著,等她成親那日再送去。”
月落哦了一聲,接了過去。
她又喚了李良過來。
一年過,李良的身高飛竄,現在已經比她高出半頭了。
蘇安安望著眼前少年干凈的眉眼,淡雅的儒衫,褪去了幾分痞氣的成熟,忽覺一陣恍惚。
記憶里那個臟兮兮的乞丐,天天被追著打的乞丐,終是成了過去。
李良開始學做生意后待在小姐身邊的日子就少了,忽然小姐傳喚他來,很是興奮,“小姐,您喚小的過來,有什么吩咐嗎”
蘇安安笑了笑,道“哦,沒什么,就是快過年了,給你發個紅包。”
李良忙推辭,他從一個乞丐,成長至今,得到了太多小姐的幫助,怎的還能要紅包。
他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蘇安安失笑,“沒多少錢,就是圖個吉利,再說,你也不白承我的情,以后,你可是要盡心盡力的幫我管理鋪子呢。”
李良忙說,能幫到小姐是他的榮幸,也是本分,不分承不承情。
他的一切,都是小姐給的,白白得來的,理應效力。
蘇安安無奈,只好佯裝生氣,李良才忙不迭的收下那個紅色的香袋。
掂了一下,微沉,他有些好奇里面是什么。
蘇安安看出了他的好奇,莞爾道“打開看看”
李良摸了摸頭,當真打開了,里面是一塊小饅頭形狀的金子。
一霎,他瞪大了眼睛,瞪的眼睛都酸澀。
蘇安安見此打趣兒道“和你理想的大小有些差距,但好歹也是個金饅頭是不。”
前世在窮人巷,饅頭都是奢侈,餓極時,李良蹲在她旁邊,豪氣的說“等以后老子有錢,一定要定做一個金饅頭,大大的金饅頭,天天掛著看”
這話說完的第二天,她就再也沒見過他了,等她趕過去,看到的就是一灘血
蘇安安其實一直記著,為他定做一個金饅頭來著。
李良不記得自己怎么出來的,只知道攥著那個金饅頭,一個人傻笑了很久很久。
蘇安安看著他的背影,輕輕的說了一聲,“謝謝”
謝謝你在窮人巷時對我的一飯之恩,還有維護,謝謝
月落站在一旁,看著夫人的側顏,總覺有些不對,但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
夫人面目溫和,眉眼含笑,又忙活著給下人們發紅包,看著很開心。
她搖了搖頭,暗想自己多疑了,默默收起了自己的錦盒。
蘇安安給仆人發了賞銀,又慷慨的放了三天假,院里傳來一片歡呼,丫鬟小廝們紛紛道謝,個個面上洋溢著過年的氣氛。
她笑了笑,遣散仆人,回屋后又拿起了那副繡了一半的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