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將領,他背負的太多,由不得他任性的想走就走。
沈君承被勸退了很多次,要以大局為重,于是拖了兩年。
直到兩方陷入僵局,也可能都要休整,停戰了很久,他才自己悄悄計劃了許久,在一個凜冬的早晨,喬裝出行。
死巧不巧,那個早晨,肖衡和戰友喝到天亮,暈暈乎乎回帳篷時,看到了他離去的身影。
他沒出聲,看著沈兄走遠,內心也期待會有個好結果來安慰沈兄的心。
誰知,等到的是他落魄而歸。
歸來后沈君承一個人將自己關到帳篷里七天
肖衡就知道結果不如意了,他看不下去沈君承頹廢,沖進去勸,可是勸了半天都沒反應,當他失望轉身時,忽然聽得沈兄說了一句,“我看到了,親眼看到了。”
“她真的跟了周清”
肖衡到現在都清楚記得沈兄說這句話的表情。
眼眶通紅,滿面頹廢,語氣里夾雜著悲傷,無奈,懊悔,痛苦,總之,含了太多復雜的情緒,比當時蘇安安剛走時,還要絕望。
他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了,最后拎了幾壇酒過來,就陪他喝。
半醉不醉的時候,他好像聽得沈兄說了句,“我好后悔”
后悔當時沒有護住她,后悔當時沒有拋下一切去找她,后悔自己顧慮太多
肖衡聽得滿心不是滋味,因為他知道,這種情況,換誰都難以抉擇。
周清故意攪亂了朝堂,引得靖王提前發動宮變,借此亂期,大大囤積自己的勢力,又趁機拿捏住了梁廣文。
只能說,時機真的都被他趕上了,當選擇來臨時,莫說是沈兄,換成任何一個人,也無法兩頭周全,放走弟妹,是唯一的法子。
再后面,沈兄也根本沒有辦法不顧一切去找她。
因為在弟妹沒走之前,其實皇上已經暗示過他要去赤城駐守了。
若是他走了,第一個不允許的是皇上。
彼時宋行遠身邊沒有可用的人,唯有沈君承,所以,他不會讓沈君承離開京城半步,若是真的走,他將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沈兄何嘗不知道呢,忠義兩難全,人生啊,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他沒法安慰,唯有再滿上一杯
肖衡說到這,自己都忍不住嘆息一句,“本來,沈兄還是抱了一絲希望,等戰爭結束去找你的,誰知,周清那崽子在遞降書的那一夜,再次刺激了他。”
那夜,肖衡在帳篷外呢,周清那些變態的話語,對沈兄可謂是致命的打擊。
“周清說你們很相愛,你甚至嫁給了他,只是覺得愧疚,就央著他瞞著,周清說,你們很幸福,說你對他再無半點情誼”
周清說了很多,甚至蔓延到了床幃之間,只是這些肖衡無法復述,只能簡潔的說了下。
可即便是這樣,對一個曾經深愛過的人來說,無異于是凌遲了。
梁明玉聽得冒火,猛地一拍桌子,“他放屁,表嫂才沒有嫁給他,更沒有和他有任何越矩,這些年我都陪著看著呢”
她咬牙切齒,“這個周清,就是一個斯文敗類,在表嫂面前乖的不得了,甚至還說過自己錯了,若是可以,戰爭結束后,會親自來給表哥解釋的,結果呢,背后凈耍陰招。”
“啊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肖嬸也是義憤填膺啊,跟女兒同仇敵愾的罵。
唯蘇安安攥緊了帕子,內心兵荒馬亂。
不曾想周清竟然在他面前這么說過。
她無法想象,當沈君承聽到這些,該是什么心情
難怪重逢時,他表現的如此平靜,甚至還問她周清對她好不好
那時,他問出這句話時,心情又該如何,可憐她還誤會了,竟然腦殘的回答了一句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