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綠洲,碧波倒映,在橫尸遍野的猩紅血跡下,葛荊靜靜的嚼著干糧。
有糧有水可夠的吃,天下最美好的事莫過于此。
至少,在葛荊的記憶從來沒有過。
他不只是吃飽喝飽還難得的洗了一個澡。
有人說過,沙漠里的人一輩子只洗三次澡,出生洗一次,結婚洗一次,去世洗一次。
可想而知水是多么寶貴的東西。
葛荊今天放肆一回,好好的洗了一個澡。
他清楚,追蹤刀胡子他極有可能有去無回,甚至戰死當場。
那樣的話,去世的那次澡就洗不成了。
今天這一次洗澡,洗的就是去世那一次。
他虔誠的把自己浸入碧波蕩漾的湖水之中,在烈日高高的沙漠里,滌蕩著清澈見底的湖水,揉搓著,擦洗著,把自己洗的干干凈凈。
這一刻的葛荊無思無念,仿佛與湖水融為一體。
他享受著一生中從來沒有過的安靜,未來也許再不會有了。
太過遙遠的無法得知,至少最近一段時間,的確像葛荊所想的那樣,他奔波在旅途之中,行走于殺戮之中。
刀胡子人不算多,只有兩千多人,而這兩千多人還分成四十旗分布在整個瀚海沙漠,算起來一旗不過五十人。
可就這四十旗組成的盜團,人人皆為玄士,人人駕馭著駱駝和駿馬,配合上軍隊一般的戰陣,殺伐果斷,不畏生死,彷如狼群一般,任何人惹到絕對不死不休。
憑借這股兇氣,刀胡子硬生生在荒原北域占住了腳,無人敢惹。
并且他們的名氣越來越響,地盤也越來越大。
逐漸的,刀胡子成為了荒原北域最頂尖的二十七霸主之一。
就在刀胡子野心勃勃的想要擴張,想要繼續向上攀登時,驟變突生。
一個人,幽靈般的出現,像獨狼一樣的盯上了他們,死死的咬住,緊緊不放。
突變是從流沙荒漠一處綠洲開始的。
在哪里,刀胡子一個小隊二十個人葬送在哪里。
本來這是件小事,卻因為這件小事導致他們一次本來應該十拿九穩的目標,因為人手不足的原因,圍剿不利從而走脫。
這讓他們的首領刀梟胡勒大發雷霆,一個整編旗迅速領命殺向綠洲,誓殺此人不可。
一個整編旗是完整的五十八人。
旗主一人,副旗主兩人,旗長五人,實力彪悍。
人人都以為,敢惹刀胡子的人必然不得好死,卻不承想,這旗隊伍行過五十里沙漠,在一處綠洲遇到這人,竟然被這人屠戮一空,連一個活口都沒留下。
緊接著,在消息還未傳將出去的時候,這人悄然摸上一旗又一旗。
來去奔行三百里,單人獨騎一夜之間屠殺刀胡子整整三旗,一百七十多人。
這個消息,仿佛一道龍卷風般在流沙荒漠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到了這個時候,刀胡子無論想還是不想,愿意還是不愿意,都只能與這人勢不兩立,也唯有用這個人的鮮血方能洗刷這份恥辱。
而經此一役,誰都知道這個獨狼戰力彪悍,人少了就是在送人頭。
沒看到嗎,一旗五十八人都被他屠戮一空,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于是,戰報傳到刀梟胡勒手中,胡勒直接喝令三旗為一營,結伴而行,左右呼應,打草驚蛇般向這人圍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