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字閣開啟,一隊年輕貌美的侍女排成排的走了進來,都沒用人問,她們就端著瓜果梨桃、果脯點心擺在桌上,陳謙更是親自捧著香茗圍前圍后的侍候著。
一切擺好,婁燁揮了揮手,眾人退了出去,只在門口留下兩位侍女等著招呼。
門輕輕拉上,婁燁端起茶壺,右手一托,給葛荊把茶斟上。
“前輩...”
婁燁剛剛開口,葛荊身手一攔。
“叫我葛荊。”
婁燁張了張嘴,葛荊兩個字沒敢叫出口。
不是他在葛荊面前顯得多卑微,而是武林等級森嚴。
若是江湖上的朋友還好,無論認不認識,喝上酒就是朋友。
武功高低,如若輕煙,輕輕一吹就會飛走。
武林卻是不同,高就是高,低就是低,位尊位卑不敢稍有逾越。
葛荊修為如此之高,顯然已經不是普通江湖人能形容的,必然是武林大宗門的核心弟子。
這種人,絕對不是重陽劍派能比的,他不敢逾越。
葛荊顯然知道婁燁師兄弟心中的擔憂,他笑了下,想了想,給自己在大明王朝宗派中定個位。
“點蒼派歸藏子前輩與你重陽劍派掌門如何稱呼啊?”
葛荊認識的人不多,能在大明武林論交的似乎唯有點蒼派一眾人等。若想平行比較,唯有他們。
他提起點蒼派,提到歸藏子,婁燁姿態更顯尊敬。
重陽劍派幾百年都沒走出平涼府,只能算是個地方勢力,點蒼派就不同了。雖然點蒼派在緹騎營眼中同樣也是個地方勢力,不被他們放在眼里。
可這個地方勢力和那個地方勢力是絕對不同的。
重陽劍派的地方勢力是平涼府,點蒼派這個地方勢力卻是整個陜西布政使司。
按大明王朝行政區域劃分,陜西布政使司置下可是有十府。十府與一府相比相差有多大,有多么懸殊,可想而知。
婁燁聽到葛荊提起點蒼派歸藏子,頓時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一抱拳,道:“先師年幼時曾與歸藏子前輩攜手游歷過,是以兄弟相稱。所以掌門師兄和在下師兄弟尊稱歸藏子前輩為師伯。”
葛荊一點頭,伸手向下揮了揮:“坐下,正好...”
他撓了撓頭笑道:“我也算是歸藏子前輩的晚輩吧。”
阮清與他應該算是過命交情吧,雖然是單方面的,但也算朋友。他是歸藏子的弟子,這樣算來,葛荊也是歸藏子的晚輩。
另外,楊驚雷、楊雨池的父親楊中軒是歸藏子的弟子,兩個孩子叫他叔叔,這樣算來,他還是歸藏子的晚輩。
只不過,不管是歸藏子還是浮塵子都沒認他為晚輩,一直都是居士居士的稱呼。
居士這個稱呼可就微妙的多了。
普通的稱謂是出家人對在家信道的人的泛稱,不普通的稱謂卻是稱有德才而隱居不仕或未仕的隱士。
旁人不知道兩位道長為何這樣稱呼葛荊,葛荊卻心知肚明。
兩位老道以前從不跟葛荊往來,后來改稱居士,尤其是在葛荊準備下山時鄭重其事的稽首為禮,口稱居士,那一定是知道他的來歷。
一戰斬殺兩千玄士,不管他怎么做到的,都讓人不敢小覷。至少一般的靈玄師做不到,所以兩位道長不敢自居為前輩。
“那,那我兄弟就舔臉稱呼您一聲師弟了。”
聽到葛荊的話,還有他比較溫和的表情,婁燁、郭英滿臉奉笑的坐了下來。
幾句寒暄,場面顯得十分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