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娘雖然是玉家的人,卻是十九娘那一脈的人,更他這一派系無關。
聽他命令,是給他這一脈面子,不聽他的命令,他其實也一點辦法都沒有。
玉君心再一回頭,跳過窗外陡然看到藍娘竟然出現在石橋上,靜靜的站在葛荊身前。
噗通,又一個葫蘆被葛荊丟下橋,深深的扎在河里,半晌才從數丈外鉆了出來。
“藍娘出來了,是為那個小子嗎?”
葛荊醉眼迷離的看著藍娘。
“不是...”
藍娘手里提著十幾支葫蘆走到葛荊近前,輕輕的把葫蘆放下,認真的看著葛荊道:“那小子叫玉君心,是三老爺一脈的人,我和十九娘是大老爺一脈的。”
葛荊晃了晃腦袋,隨意的揮了揮手:“太亂,有些糊涂。”
藍娘輕笑道:“糊涂就不用去考慮那些,反正你也不想進玉家,認識一個十九娘就行。你還認識十九娘嗎?”
葛荊長劍落地,搖搖晃晃的直起腰,吃吃的笑道:“為什么不認,是掌柜的不想認我嗎?”
“那不就行,認十九娘就只認十九娘,管他人做什么?”
藍娘笑著解開捆在葫蘆嘴上的繩子,提起一只葫蘆,扭開,遞給葛荊。
葛荊笑著伸出手,勾著葫蘆,頂過頭,仰起脖子,張大嘴,葫蘆傾倒,任由酒水順勢而下落入嘴中。
看著葛荊的樣子藍娘不禁有些呆愕,輕輕扭開一只葫嘴,小口小口的吃著。
她不知道葛荊為何要尋醉。
沒有道理啊!
又一葫蘆酒傾入口中,吞入肚下。
葛荊沒有運氣逼迫,任由酒力一陣一陣的沖擊著大腦。
他隨手把葫蘆扔到橋下,斜著眼眸看著藍娘吃吃的笑道:“是不是感覺很奇怪,明明我不運氣護體,再多的酒都吃不醉我,可我還是想要把自己灌醉!”
藍娘默默頷首。
葛荊腿一軟,順著欄桿呲溜一下滑坐在地。
他抱著紫虹劍,迷迷糊糊的笑道:“我只是想給自己一個理由。”
藍娘低聲問道:“什么理由!”
“給我一個不出手挑戰胡勒的理由。”
葛荊陡然睜開眼,低聲道:“為什么,我只是想替響沙灣百五人報仇,只是想斬殺刀梟胡勒,我從一個玄師努力到大玄師,努力到靈玄師。我明明知道不是他的對手,潑了命的去練,那一個又一個比自己強的人去磨礪,終于看到點希望,卻為了陜西行省這些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的人,不得不忍耐。憑什么,我又不是大明人,憑什么要為他們忍讓,妥協、退步,憑什么?”
藍娘訝然,半晌才輕輕問了一句:“是啊,憑什么...”
葛荊頭向后一仰,砰的一下磕在石欄柵上,低低的道:“憑什么,我想了數天,今天終于想明白了。無他,因為我吃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