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梟嗅著空中彌漫著的精血的味道,又看了看葛荊,立刻判斷出,這精血是他噴出的。
都是王者,楊梟并不比董鐘澍差在那里,董鐘澍能在第一時間判斷出葛荊施展過血域,楊梟也能。
“血域秘法...嘶,厝老,你...”
楊梟倒吸一口氣,有些不敢相信的向老厝問了一句。
葛荊是大荒古城之主,西域高原霸主牟云鎬流落在外的血脈,在牟云鎬在西域高原沒有子息的情況下,葛荊幾乎就是唯一的繼承人。
這樣的人,其他勢力都必須要高看一眼,牟家人就更不用說了。
遍數西域高原,恐怕除了牟云鎬外,沒有人敢隨便傷及葛荊,尤其是牟家人。就更不要說老厝了。
他,如果不是牟云鎬二十年前伸手相助,根本成就不了王者。
可是,楊梟左右看了看,包括他身后那十位宗師在內,沒有人能將葛荊逼迫到施展血域的地步。
同級宗師,楊梟雖然沒有看到過葛荊的身手,但他知道葛荊的戰績,自然也知道,就算十位宗師齊齊出手,葛荊即便不敵,跑還是沒有問題的。
能逼迫他施展血域秘法的,除非是王者,除非遇到連逃跑都是個問題的情況下,才會用血域秘法拼命。
王者,逃跑都是個問題...
楊梟看著老厝,嘴嚅動下,下面的話再也無法出口。
老厝低頭看著掌中劍,緩緩抬起頭,滿眼悲哀的看著葛荊,沉默不語。
葛荊掌心揉動著赤檉木劍的劍鐔,隨著罡風徐來,身子有些不受其力的晃了晃。
所有人看到這一幕,心都忍不住微微發酸。
他們知道,葛荊不可能承受不住山風,宗師,再弱也弱不到這樣。
葛荊的弱是精血缺失后的虛弱,是根骨缺失精血滋補后的感覺,是從內心里感覺到衰弱不受其力的表現。
四口精血噴出的后果已經開始發揮了,在未來,幾日直到幾月葛荊都不會舒服,這種從極強到極弱的感覺有他受的了。
“哥哥...”
杞兒一把甩開王重九的手,哭泣著向葛荊撲來。
葛荊一愣,愕然轉首,發現一個小人滿臉淚水滿眼擔憂的向他撲過來,一把抱住他的腿死死的不肯撒手。
晶瑩的淚水順著她一雙大眼成直線的淌了下來,趟過嬰兒肥的粉嫩的臉,順著腮滴到衣襟也滴到葛荊的腿上。
“杞兒...”
牟植身子動了動,跨了半步又收了回來,低低的呼叫了牟杞兒的名字,又把嘴閉上。
老厝眉角一挑,剛剛恢復會渾濁的眼精芒乍現,深深的看了眼葛荊,眼皮一翻,又恢復回死魚肚般的灰白。
“哥哥沒事的...不就吐了口血嗎?”
葛荊那里經歷過這個,躊躇著伸了伸手,慌張的不知道說些什么。
杞兒還在哭泣著,鼻涕眼淚蹭了葛荊一腿。
牟家的孩子,既然開始修武,那里會不知道什么是精血。
也許杞兒不知道什么是血域秘法,畢竟她還小,但精血的重要她還是知道的。
看著葛荊跟初見時完全不一樣,備顯蒼白枯燥的臉,一個勁的搖著頭,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這一幕出現,葛荊頓時手足無措,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