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張天昭知足了,滿意了。
換過馬后,簡單地給馬吃點草料,吃幾口干凈的積雪,大周的近衛軍,又打著火把,騎上馬匹,冒著寒風,往南奔馳而去……
時間分分秒秒過去,夜色愈濃,寒風更冷。到了半夜十二點,天上更是灑下幾點零星的小雪。讓頂著寒風前進的大周近衛軍,更覺得寒氣襲人,難以忍受。
盡管出發前,張天昭已經命令所有的人,要把所有能穿的毛皮衣服,全部穿在身上。甚至允許士兵們不穿近衛軍的制式軍服,重新穿上他們往日那些狐皮袍子,有多少穿多少。
以致每一個近衛軍士兵,全身臃腫的像一只大笨熊。可即便如此,騎在馬上的奔馳的士兵們,很多人已經眉毛掛霜,凍得嘴唇變紫,臉色發青。
等到午夜十二點,換馬休息時,張天昭騎在馬上發現。士兵中起碼有三十人已經凍得瑟瑟發抖,手指頭,腳指頭失去了知覺,狀況讓人十分擔憂。
“老四,再也不能趕路了,”張天福和張天仁匆匆趕來,隔著老遠,張天福的大嗓門就喊道,“再趕路他們會凍死的。”
“還有60公里,扎營吧阿昭,”張天仁走過來,苦著臉對他說,“就在露天起幾堆火,大家圍在火堆烤,熬到明天早上再去,也是不會遲的!”
這次出征,他們倆作為連長,自然是要參加的。只不過軍事會議上張立典一句話,就把這次支援的指揮大權,交給了張天昭。他們倆不管愿不愿意,現在都得聽張天昭的。特別是張天昭身邊有莫敬辭時,他們會更老實。
其實張天昭也不愿意連夜冒著嚴寒進軍,可要救布加特右部,除了這個辦法能提前到達,以逸待勞地跟馬匪打一場外。他真沒有什么好法子。
如果明天早上再出發,等趕到布加特右部時,最快也要到上午十點鐘,到時人和馬都累成了狗。如果正巧碰到馬匪的話,說不定馬匪一個沖鋒,近衛軍就全完了,還打個屁!
張天昭看著兩個兄長,心誠意真地說:“兩位哥哥,難道我不知道再趕路會凍死人嗎?可我們不繼續連夜趕路,爭取盡早到達布加特右部。
我們就會前功盡棄,失去了以逸待勞,戰勝敵人的好機會。這樣吧,快要凍傷的弟兄們留下來,也留兩個衛生兵負責照顧,其他官兵,休息夠時間后,繼續前進。”
說罷,他就在莫敬辭的幫助下,跳下了馬匹。
下了馬,張天昭剛想找個地方撒尿,眼角余光就瞥見莫敬辭嘴巴中咬著一根草,嚼得津津有味。
他就開玩笑道:“莫老頭,你這狗奴才,什么時候變成了牛奴才,馬奴才,居然吃起了草?”
“嘻嘻,只要老奴能伺候著小主子,無論做牛奴才也好,馬奴才也罷。老奴都覺得渾身舒坦。”
莫敬辭跟在張天昭身后,一臉諂笑地說:“就像老奴現在嚼這根烏拉草,就因為有小主子在,老奴覺得,它的味道,比山珍海味好吃多了!”
“什么,你說你嚼的是什么草?”張天昭聽了莫敬辭的話,臉色突然大變,一把扯下那根草,聲音急促問道,“這根草你是從哪里弄來的?”
莫敬辭從來沒有見過張天昭的臉色會如此嚴肅,以為自己做錯了什么事。
他一個骨碌就跪在張天昭面前,“啪啪”扇了自己兩個耳光說:“老奴該死,老奴該死,求小主子莫要生氣,消消氣,容老奴回稟,這草叫烏拉草,是咱們喂馬的草料。”
“什么?這就是烏拉草?是我們喂馬的草料?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大周也!”
得知莫敬辭的烏拉草是從喂馬的草料袋中拿的,張天昭頓時放聲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笑得莫敬辭摸不著頭腦,也笑得近衛軍官兵面面相覷,不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