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整個陣地就空蕩蕩的,安靜得像死了似的,一個人影都沒有。
張天昭是炮兵少尉,行動開始后,他就帶著莫敬辭潛回到炮兵陣地躲起來。還時不時叫莫敬辭探腦袋出去看看,馬匪前進到了哪里。
莫敬辭從早上到現在都很不開心。原因是他把活捉斥候的差事辦砸了。盡管他帶著幾個近衛軍殺了三個斥候,可是跑了一個,讓莫敬辭覺得辦砸了小主子的差事,因此悶悶不樂。
張天昭對此毫不在意。
他縮在炮兵陣地里,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演得太假,把埋伏變成了“空城計”?
如果馬匪們來到防線前,發現一個敵人都沒有,會不會起疑心,懷疑這里有伏兵,然后扭頭就跑?
想到這里,張天昭又忍不住踢了莫敬辭一腳說:“莫老頭,再看看,馬匪攻到什么位置了?”
莫敬辭沮喪著臉,又往帽子上堆了幾把積雪后,悄悄的探出腦袋看了幾秒鐘,縮回來說:“回小主子,那些馬匪已經進攻到第一道防線了。”
馬匪大頭領貴托,已經帶領著300馬匪,進攻到第一道防線。
剛才,100名馬匪弓箭手緊張得要命。從150米遠的地方,一邊跑一邊觀察,以為自己最起碼要經受三波箭雨的洗禮,不被當場射死也得輕傷倒地。結果卻異常順利地到達第一道防線,卻沒有發現任何敵人。感謝長生天。
貴托剛才也緊張得要命,他舉著圓盾,護著自己的要害,一邊埋頭猛沖,一邊等待著利箭射在盾牌上“濮濮”的沉悶聲。可讓他驚訝的是,他跑到了第一道防線前蹲下,也沒有見到期待中的箭雨。他以及他三百馬匪,個個毫發無損。感謝長生天。
不用多說,這其中必然有蹊蹺。貴托用盾牌掩著自己的腦袋,探出頭去觀察北上的路口。
那里一片狼藉,人影全無。不是野人還在埋伏沒有露頭,就是野人已經嚇得逃跑回去了。
不過,貴托更多傾向于野人已經逃跑。野人嘛,一盤散沙,做事都沒有耐心。如果是埋伏的話,現在敵人離他們只有50多米,野人還能忍得住沒暴露,那才叫怪事。
因此,北方野人必然是逃跑了。
如果張天昭知道貴托是這么想的,肯定會很高興這個馬匪頭領沒有文化,沒有看過《三國演義》。
“起來,起來,別蹲啦,野人已經逃跑啦。”
確信野人已經逃跑,貴托就輕輕松地放下盾牌,大大方方地站直自己的身體,一副來呀,野人,有本事你用弓箭射我呀的樣子,拽的很!
他踢了幾腳身邊的馬匪,大聲叫嚷道:“都起來,都給老子起來,野人跑了。把防線中間的樹木全部給老子搬走。”
在貴托的催促下,300馬匪壯著膽子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小心翼翼往路口看,那里果然一個人影都沒有。
北方的野人們,真的逃跑了?!
我呸,一群膽小鬼,騙得爺爺我害怕了一個早上!
確認野人已經跑路,馬匪們頓時歡聲如雷,紛紛舉起手中的武器,又跳又叫,縱聲歡呼。
他們為自己的勇敢和野人的怯懦而歡呼。
在布加特右部營寨上。
木特真看見了馬匪進攻到第一道防線前,卻看不見有所謂大周軍隊的反擊,心生不妙。
接著他又看見馬匪們站直了身體,歡聲雀躍。
他的心頓時收緊,他知道,只有大周的軍隊撤走,馬匪們才敢如此放肆地暴露自己,縱聲高呼。
一時間,他為自己沒有主動聯系大周軍隊,給他們足夠的支持而后悔。也為剛才沒有下令進攻馬匪的隊伍而后悔。
以致他堂堂的布加特右部那顏,居然做了吃瓜群眾,坐失了挽救部落命運的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