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長輩,他們見過形形式式的人。可就是沒有見過像張天昭這么狂的人!
才九歲啊,就敢大言不慚地說,要整個鮮卑利亞。那可是比大明還大三倍的地盤,有數不清的野人生存在其中,哪里是你想要,就能夠得到的地方?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姜讓苦笑著搖搖頭,他就當聽一個小孩子在亂說話,不把張天昭的話,放在心上。
不過,姜讓又怕冷了張天昭的心,就故意再問他:“小昭呀,鮮卑利亞這個不毛之地,你都放在心上,想占為己有。咱們大明那個花花世界,你就沒有一點心思嗎?”
“沒有,起碼現在我半點心思都沒有。”張天昭的回答干脆利落。
“苦寒之地的鮮卑利亞,你都敢拼著命要,”大舅母黃氏奇怪地問道,“大明的花花世界,你為何沒有半點心思?”
“因為大明現在就是一個火山口,誰當皇帝誰倒霉。”張天昭想了想,才認真地回答她的話道,“這些年來,大明北方的山西、陜西、甘肅、北直隸、河南和山東等地,呃,還有遼東。
不是旱災,就是水災,要不就是蝗災,大冬天還有雪災,各地時不時來場瘟疫,黎民死傷無數,百姓流離失所。
我去那里干什么,當救世主,還是去賑災?說不定呢,我什么好處沒撈到,反而被無數的流民,拖得半生半死的,我留在鮮卑利亞,看大明風起云涌不爽嗎?”
姜讓剛剛從大明的官僚體系中出來,對大明皇帝的感情還是很深的,他見不得張天昭對大明的沒心沒肺。
就禁不住教訓他說:“縱使我大明目前有千難萬難,可今上是英明的,只要挺過這幾年,我就不信,大明不會好起來。”
見到自己的大舅對大明皇帝還抱有幾分幻想,張天昭不由冷笑著說:“我看是好不了嘍,大舅您想,大明的賦稅主要來農民。士紳不當差不納糧,所收的商業稅也低得可憐。
朝廷不但養著一大群冗官冗兵,還要養幾十萬什么都不干,只知道生孩子的龍子鳳孫。遼東還的女真人頻頻犯關。我看哪,這幾年沒完蛋就算不錯了。”
張天昭對大明的悲觀,讓姜讓無語以對。畢竟,他也知道張天昭說的都是事實。可他還是想問一問他這個妖孽般的外甥,除了鮮卑利亞之外,心里還想著什么沒有?
望著北海中清澈無比的湖水,還有不時在湖面上出現的,零星小浮冰,姜讓組織了一會兒語言后,才慢慢地問道:“昭兒,鮮卑利亞,大明,咱們就不說了,除此之外,你現在心里最掂記什么?”
“現在我心里最掂記什么?”張天昭烏溜溜的黑眼珠,看了著姜讓轉了幾轉后,突然笑容可掬地說,“大舅,說實說,我現在心里最掂記的,是大舅這次北上,帶來的200多名精壯悍勇的家丁。這么著吧,大舅,您能不能把他們借給我,我有大用處。”
姜讓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人還沒到安國城呢,張天昭就已經打他200多家丁的注意。
他不由又氣又好笑道:“那你說說吧,借了我200多家丁后,你有什么大用處?”
見到姜讓的意思有點松動,張天昭馬上打蛇隨棍上,他拉著姜讓的手笑著說:“大舅啊,有了您200多家丁,我明年2月份,就敢出兵去攻打羅剎人的曼加澤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