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晴默然的接過存折和欠條。
看著王躍國一頭已經被剃短的白發,在日光下熠熠泛著惱人的灰色。原來上次她沒有看錯,王躍國所有的頭發全白了,那并不是月華的白霜。
誠然王躍國是走錯了路。
他不該拿季晴的“YK”品牌去謀取利潤,且在徐涵山一次又一次上門后,也沒有任何回頭的跡象。但同樣是被大量的財富迷了眼睛,馬建木就比王躍國過得舒服多了。
他的耍賴方式層出不窮,到現在徐涵山只收回十萬不到的賠償款。
要不是曹遠在旁邊幫襯著,可能連這十萬不到的賠償款,徐涵山都不一定要的回來。
季晴已經打算去申請法院強制執行令。
對付馬建木這樣的人,說什么話都不好使。季晴更不想用什么非法手段,為自己的人生履歷留下一個見不得光的污點。如此走正大光明的路子,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除了馬建木,剩下那十六個一同被告上法院的人。
需要賠錢少一點的,倒還算痛快。
徐涵山收賬很是順利,一旦賠償款上了萬,他們就不那么好說話了。一拖二、二拖三,不到法院規定的最后還款期限,他們是絕逼不會老老實實給錢的。
對比之下,王躍國的做法簡直太干脆利落。
先是主動湊夠了一多半賠償款,找上門來擺出一副落魄弱者姿態,想要尋求季晴的同情分。見事不可為,被季晴一番話點醒之后,又有了今天的行動。
季晴莫名的,居然對王躍國升起那么一絲激賞。
“王躍國,我能問一下,你這頭發怎么白的嘛?”
不怪季晴好奇。
這段時日發生的事情,或許會讓王躍國日子很難過。但季晴并沒有趕盡殺絕的打算,照她原來的想法,王躍國這邊能湊多少錢就湊多少錢。
實在湊不出來,她酌情讓他簽個不會太離譜的欠條,以后每年意思性還她些錢也就是了。
反正她本來就沒想過,要靠著這些賠償款過日子。
誰知道王躍國這么耿直!好,即便是王躍國真心耿直。他賺的錢有四十多萬,讓他賠四十多萬不至于壓力大到一夜白頭,這么夸張的程度吧?
沒看同樣要賠四十多萬,馬建木要賠的還是四十八萬呢!
人家該吃吃、該喝喝,除了喝多了把季晴和法院、法官、律師等一群人罵個狗血噴頭之外,跟以前的日子過的沒什么區別。好吧,如果一定要說區別,那還是有的。
馬建木花錢更狠了,頗有一種不趕緊把錢花光光,這輩子都沒機會的感覺。
唔,某種程度而言,馬建木想的也沒錯。
等法院開始強制清算財產,他肯定是過不上如今這瀟灑的日子了。
“你可別告訴我,是為了湊我的賠償款。”
王躍國:“……”
請收回你那一臉的不相信加鄙視,謝謝!
以為我還會跟上次似的,把自個兒該負的責任推給一個外人嘛?王躍國淡淡道,“那還真不是。你的賠償款是挺讓我頭大的,但不至于讓我一夜白頭。”
“需要賠的錢再多,也僅僅只是錢而已。”
“我雖然沒本事憑自己的能力賺到四十多萬,只能走些旁門左道。但既然走了夜路,我也做好撞鬼的準備了。只是沒想到,我的血脈兄弟、親生父母,在利益面前會如此不堪入目。”
“還有那群所謂的兄弟朋友……總之人情冷暖,我一夜嘗遍。”
有些事情,哪怕就是提前做好了再強大的心里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