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干嘛去了?”林疏月問道。
“玩去了。”章杰不看她,看著黑燈瞎火的操場。
“咱們在這里待不了幾天,你就稍微忍忍吧,再有十天左右,變形生活都要結束了。”
“我受不了這里。”章杰說道。
“受不了學校,還是受不了我?”林疏月看著他。
章杰一怔,沉默不語。
“你在嫉妒我?”林疏月問道。
“我沒有,我嫉妒你干嘛。”章杰嘟囔道。
“你就是在嫉妒。”
林疏月似笑非笑:“要不然,你下午不會說那種話。”
前兩天她就看出來了,章杰的心情在愈發不爽。
剛從縣城打工回到家的時候,他們兩個人的關系挺好的,尤其是章杰,對她也有些崇拜和佩服,甚至提出向她學習。
然而,少年的心性總是不穩定的,尤其是當他聽到所有的村民張口閉口就在夸獎、追捧她,而把自己置若無物的時候,章杰的心里就開始產生酸酸的嫉妒情緒。
然后到了學校里,大家又都把她當作明星一般的人物,簽名合影,卻又把章杰晾在一邊。
這種“不公平待遇”,使得章杰心情更加煩悶,他渴望獲得像林疏月一樣的認可和稱贊,卻又深深覺得無能為力。
再加上本身的確對上課讀書非常厭惡,終于在被老師又一次叫醒之后爆發了。
“我沒有,我當時就是隨口一說。”章杰低著頭悶聲道。
“你不承認也沒關系。”
林疏月笑了笑:“但我想告訴你的是,我們是伙伴,而并非競爭對手,更不是敵人。與其把精力浪費在這種毫無意義的攀比上面,讓負面情緒影響了心智,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改變、完善自身,成為更加強大的自己,你覺得呢?”
“我不用你管。”
章杰稍稍沉默后,嘟囔了一句,然后回了教室,又趴下了。
林疏月也不想啰嗦,同樣回了教室。
下了晚自習,各回各的宿舍。
第二天早讀的時候,林疏月沒有看到章杰,問了一下和章杰同宿舍的揚帆,才知道他并沒有起床。
直到吃過早飯,第一節課快開始的時候,章杰才晃晃悠悠地來到了教室,也不和其他人打招呼,坐下就往桌子上一趴,呆呆地也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林疏月也懶得理他,用手捅了捅揚帆:“第一節課上什么?”
揚帆看了看課程表,搖搖頭:“不知道。”
林疏月一怔:“什么意思?”
“第一節是音樂課。”
揚帆撇撇嘴:“音樂、美術、體育老師都屬于高風險職業,動不動就生病請假,時不時就瑣事纏身……所以這節課會上什么,就要看哪位老師的動作夠快了……不過學校也說不定會看在你們拍節目的面子上,賞我們一節音樂課。”
“音樂老師怎么樣?”林疏月又問。
“音樂老師她……”
揚帆怔了怔,轉頭問王卉卉:“哎?咱們音樂老師好像是懷孕了對吧?”
王卉卉點頭:“對啊,聽說請假回家待產了。”
揚帆轉過身,搖頭嘆息:“現在徹底沒希望了……”
“好吧……”
林疏月聳聳肩,正準備拿出來語文課本研究一下這個世界的詩詞文章,一道頗有節奏的腳步聲突然從走廊里響起,由遠而近,最后停在了教室前門。
一位身穿藍白色長裙的女子,左手懷抱著一本書,右手提著一個長長的黑色提包,走進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