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神色收斂,掩下了情緒,她轉頭朝傭人笑了笑,聲線低柔:“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傭人呆楞了一瞬,仿佛剛剛她看到的是錯覺。
她不由搖搖頭,心里想著自己大概是魔怔了,向來溫婉嫻靜的白雪怎么會露出那樣的神情呢。
她一邊說著沒事,一邊將白雪扶起來往院里走。
往日川流不息的京川大橋下,并沒有因為冬日的嚴寒而減少人流量。
底下齊整整一排排地商販攤戶。
遠遠瞧過去,阿婆正在給一名年輕人算命。
南七一直站在風雪里等那名客人走了,才抬腳走過去。
“大師,算命。”
她站在阿婆面前,輕笑著開口。
阿婆抬眸看向她:“我當你不打算來找我了。”
南七挑了挑眉:“瞧您說的這是什么話,雖然咱倆上次有點不愉快,但那點小事又怎么會影響咱倆之間的感情呢,您說是吧。”
阿婆低下頭擺弄著自己那一包符咒:“又有什么事要求我。”
南七嘿嘿一笑,蹲下去,捧著小臉說道:“還是您懂我,是這樣,我想問一下你這個白雪是白家的什么人。”
阿婆神色未動,“白家的一名外戚。”
她沉默了一會兒,繼續道:“白家分為兩派,一派是白曌這樣擁有真身的神,一半是苗若水那樣血統不純正的,沒有真身一百年一循環的怪。”
南七問:“那白雪呢。”她又屬于哪一派。
是神是怪。
“她什么都不算,頂多算是苗若水父親在外面沾花惹草留下的野種。”阿婆點了一根火星子,引燃了一張符咒。
南七沉吟片刻說道:“她有沒有可能和我身上的血咒有關系。”
阿婆搖滅了那張符咒,轉頭看她:“她只是個凡人,你懷疑苗若水都比懷疑白雪靠譜。”
“......”
南七蹙起眉,陷入了沉思。
如果白雪和血咒沒關系,為什么自從遇見她之后,她就感覺體內的神力好像在一點點的回來?
雖然很薄弱,但她還是能感應的出來。
阿婆問她:“怎么了,又有人對你施血咒了?”
南七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只是聽聞她是白家后人,所以好奇。”
阿婆望向她,忽然開口:“江時的時限快到了。”
南七一怔,繼而眸光黯淡下來,“我知道。”
如今離新年,只差一個半月的光景。
在這之前,如果她拿不回神戒,就無法改變,也沒有能力改變江家受詛咒的命運。
阿婆跟她說:“要想救人,就注定要先舍棄一些東西,你不取江時的心頭血,就無法解你身上的血咒,介時,即便你拿回神戒,也無用處。”
南七眉心擰起,站起身:“阿婆,我身上的血咒只要拿回神戒自然能消除,我自有方法。”
阿婆嘆了聲氣:“一意孤行,只要你不后悔就好。”
南七淡聲道:“您又何嘗不是一意孤行,倘若我當年讓你取南明錦的心頭血,您又肯不肯。”
“......”阿婆沉默半晌,最終道:“余下那半塊血玉在當年被唐家拿去了,輾轉多年,現在已經被唐賀安不知道轉移到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