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這兩側的難民便是無法拿出進城費用,只能無奈地聚在城外。
看到此等情景,蘇青陽忍不住一陣煩躁,這個世界實在殘酷,竟還有那么多人只能活生生餓死,實在可悲。
他心中雖然不忍,可自己目前畢竟能力有限,還無法幫助到他們。
眼看難民之中還有不少眼神單純,面黃肌瘦的孩童,蘇青陽更是不忍再看,只能將頭別向一側。
不多久,勘查對象就輪到了蘇家四人。
一名面色冷漠的官兵走上前來,先是一把拿過蘇文亮手中的包袱,隨意翻動了幾下,冷聲詢問:“進城做什么?”
蘇文亮一臉堆笑,躬身彎腰,態度很是謙卑地回答:“帶孩子看病,還望官爺行個方便。”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二兩碎銀子塞到了那名官兵的手中。
那持刀官兵的臉上,這才多出了一絲絲的笑意。
“好了,進去吧!”那官兵一把將包袱丟還給蘇文亮,隨后便讓道放行了。
蘇文亮連忙帶著妻兒丫鬟,走到了審議門官的面前,登記了四人的戶碟,這才成功進入了圣京城。
一進城,蘇青陽整個人瞬間就被各種色彩、氣味和叫賣聲所淹沒。
一條寬闊大街延伸向極遠處,兩側街道林立,行人如織。
這圣京城中的房屋可真不低,竟然還有七八層的高樓,而且比比兼是。遠處的樓宇、高塔更是數不勝數。
烤肉的味道夾雜著酒香,胭脂的濃香又混合著宣紙的氣味……一下子全部鉆入了蘇青陽的鼻子之中。
四人進了城,第一時間便開始打聽那位名為顧南山的大夫。
可直到傍晚時分,才在北城角落的一個狹窄弄堂之中,找到了一座很小的院子。
他們四人一整天就只各自吃了一碗陽春面,此時早已經是饑腸轆轆,渾身疲憊不堪。倒不是他們如何著急,實在是因為圣京城的物價太高了,比之家鄉暨陽城要高出兩倍有余。
他們原本的積蓄,有一半都給了那位馬夫,而剩下的錢,幾乎都要用來給蘇青陽治病,所以這到了圣京城的第一天,一家三口只能忍饑挨餓了。
望著眼前的破舊小院,與其他房屋的朱檐碧瓦形成了鮮明對比,李鶯鶯忍不住有些懷疑起來,低聲問道:“亮哥,你確定就是這里嗎?我怎么看著不太像啊。”
蘇文亮心中也并不篤定,嘴上卻說道:“應該不會錯,方才那位老太翁說的就是這里。”
夫妻二人正自遲疑,蘇青陽卻已經率先上前一步,輕輕叩響了破舊門扉。
“請問有人在嗎?”
正當李鶯鶯想要對蘇青陽的莽撞低聲呵斥幾句之時,里面卻傳來了一道清脆的少年聲音。
“誰呀?”
不多久,院門從里打開,門內站著一個衣著樸素的青澀少年,此時正好奇地看著蘇青陽四人。
蘇文亮當即施了一禮,隨后態度端正地問道:“請問小兄弟,顧南山大夫是住這里嗎?”
那少年眨巴著眼睛,微微點頭:“是啊,你們找我師父看病?”
蘇文亮頷首回答:“我家兒子身染重疾,想要……”
還不等他說完,內屋卻傳來了一道冰冷中帶著一絲不耐煩的聲音:“不看不看,趕緊走!”
那開門的少年聽得師父發話,微微一愣,隨后對著門外三人歉意一笑,當即準備再次把門關上。
蘇文亮連忙喊道:“南山神醫,我們是孫太清前輩引薦而來,他還給了我一塊玉佩,就在犬子身上。”
話音剛落,蘇青陽只感覺一陣清風吹過,那枚玉佩瞬間便已經不知所蹤。
良久之后,屋內那人才說道:“進來吧!”
蘇文亮大喜過望,當即帶著眾人進入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