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如果死在了這里,那北方大地上的百姓,可就徹底沒有希望了啊!”
劉遵聽得劉琨的話語,抬起袖袍,將臉頰之上的淚水給擦拭干凈,再度的抬起頭,一臉懇切的望著他的父親,大聲的說道。
“就讓孩兒來斷后吧!您趕快撤離這里,保存實力,或許您還有機會,活下去!!!"說話間,劉遵已經趕到了父親的身邊,伸出手去,抓住他的胳膊,用力的搖晃了起來,一臉焦急的哀求著道。
"孩子!"
聽得兒子的請求,劉琨張了張嘴巴,剛想要說什么,但還沒等他把話說出來,那劉遵卻是已經一擺手,阻攔住了劉琨的話語:"父親,別說了!沒有時間了!”
說罷,劉遵舉起手中的馬鞭,抽擊在了父親坐下的戰馬身上,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隨后便在劉遵的催促之下,向著西北的方向,快速的奔跑而走。
“保護大將軍撤退!!!”話音未落,劉遵,便出言驅趕走了身邊的親衛士兵,讓他們緊跟在自己父親的身后,一同撤退,自己則獨自留下來阻擋羯人騎兵的進攻。
“來吧!你們這些蠻夷之輩,今日,便叫爾等見識一下,我漢家兒郎的厲害!!!"
面對,成千上萬名羯人騎兵,劉遵不僅沒有驚慌,反而是露出了一抹桀驁不馴,充滿了傲慢之色的望著那正向著自己這邊,沖殺而來的羯人騎兵,厲聲的喝道。
“可惡!宰了他,然后繼續追擊劉琨,絕不能放走他!”石勒,一聲暴喝,率領著麾下的騎兵軍團的戰兵們,向著劉遵撲了上來。
"殺!"
看到那迎向自己而來的羯人騎兵,劉遵雙目之中閃爍著森然的寒意,他大喝了一聲,手腕一抖,手中的那柄銀白長槍,便是被他高高的舉了起來,胯下的戰馬,仰頭嘶鳴了一聲,揚起前腿,一股雄渾的氣息,頓時彌漫了開來。
“父親!孩兒先走一步了!!!”話音落下,劉遵手中的銀白長槍,便是狠狠的向著那迎向自己的羯人騎兵,狠狠的刺了下去,頓時,只聽得一陣沉悶的聲響聲傳蕩而出。
"砰!!!"
那銀白色的長槍,直接貫穿了那迎向他的羯人騎兵的胸膛,將那騎兵的身體,給洞穿,鮮血,順著那銀白色的槍桿,從那騎兵的身體之內,噴濺而出,濺落在了地面之上,形成了一灘暗紅色的鮮血,觸目驚心。
但隨后,劉遵的身軀,便被上百柄鋒利的彎刀,給生生的劈砍成了碎片!
鮮血飛濺之間,在那劉遵的眼眶之中,一滴晶瑩的淚珠,也是順著他那緊閉著的雙目當中滑落了下來。
“我的孩子!!!”遠處的劉琨,看到自己的兒子,在一眨眼間,就變得血肉模糊,心中,忍不住發出一聲悲憤的咆哮之聲,臉龐之上,盡是痛苦與懊悔的神情。
"將軍,我們趕緊走吧!公子不能白死啊!"劉琨身后的軍師,箕澹,看到自己的摯友劉遵,居然就這樣慘死在這些羯人騎兵的手中,也是一陣的膽寒,連忙的拉扯著劉琨的衣襟,勸慰的說道。
“天地之大,哪里還有我劉琨的容身之所啊!”聽得箕澹的話語,看得那地上躺倒的那一具具的尸體,以及那已經死透了的劉遵的尸體,劉琨的嘴里,發出了一聲悲戚的嘆息聲,喃喃的說道。
“眼下,咱們只能依靠段氏鮮卑了!”聽得自己的主帥劉琨的話語,箕澹深吸了一口氣,咬了咬牙齒,一副壯士斷腕的模樣,沉聲的說道。
"嗯!!!"
聽得箕澹的話語,劉琨也是點了點頭,重重的應了一聲,眼眸當中,卻是閃過一抹狠辣的神色。
"石勒,你們這些蠻夷小兒!今日我劉琨在此立誓,若是今日僥幸不死,必定報此大仇!!!"
望著身后,陣型密集的羯人騎兵,劉琨一陣的沉默,良久,才緩緩的抬起頭,向著羯人騎兵的隊伍,大聲的喝道。
隨后,率領著殘兵,快速的向著西北的方向,急行而去,只留下一句狠話,在風中飄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