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蕪重新縮回被窩里,用被子遮住腦袋,只留給沈沂道后背。
沈沂站在床頭凝視良久,生氣的話如鯁在喉,但看到那個背影又說不出來,他深呼吸平息下來躁動的情緒,握住的拳頭貼在褲縫處,指甲深深陷入皮肉當中。
良久,他離開了。
人離開后,阮蕪從被子里探出腦袋,一副懵懵的樣子,那雙水潤的眸子掃向房間,里面的恐懼仿佛要溢出來一般。
像是警覺下來的小獸,蜷縮在自己的保護殼里。
“宿主,這棟房子總共有八個攝像頭。”
系統提醒,它對攝像頭的驚詫程度不亞于沈沂黑化。
根據劇情來看,沈沂根本不具備黑化的潛質,明明走的是高冷自我人設,那么自我的人怎么可能將人囚禁起來放低姿態呢?
但事實卻是黑化了,只能說自家宿主人不大本事不小。
“嗯,數出來了。”
她從床上坐起來,抱著雙膝蜷縮在角落里,眼神空洞地盯著床尾那張唯一的合照。
幾縷頭發恰到好處地散落貼在臉頰,顯得她又美又慘。
這是一個絕佳的位置,無論是那個攝像頭都可以清晰捕捉到她的動作。
就是給沈沂看的。
……
第二天,沈沂再次來到小房子,大包小包買了一大堆東西,整個人的氣息更冷了,像是從冰潭鉆出來的,挨近他都能感受到附骨的寒意。
他靠近,“我給你發了一天的消息,你為什么不回我?”
床上的女人才一天似乎更瘦了,下巴瘦的沒有一點肉感,比在醫院那幾天更瘦。
隨著他距離床越來越近,本來像傀儡娃娃的人忽然睜大雙眼恐懼地看著他,拼命朝著床角移動,直到鏈子的長度扯到極點。
她的眼神在騙人嗎?
她真的不怕他嗎?
沈沂不知道,但此時此刻,他確確實實看到了排斥。
剛剛的質問倒顯得自作多情。
他坐在床邊,溫柔地看著她,“我想起你之前總是喜歡給我發消息,叮囑各種各樣的小事情,像一個管家婆婆一樣,我都有看的……”
正說著,忽然被打斷,“沒有不回,沒看到手機。”
嘴邊的話忽然不知道說些什么,沈沂套了一口氣,跟著躺到床上,將角落的人拽過來,“好了,你太累了,睡覺吧。”
從昨天下午到現在,他親眼目睹了監控的一切,她根本沒有休息過,而他也像自虐一般,一宿沒合眼。
很快,懷里的人呼吸漸漸平穩,溫熱的呼吸撲在他的胸口,酥酥麻麻的。
沈沂忽然睜開眼,盯著那張心心念念的臉,忍不住湊過去,卻在半路停下。
“阮蕪,我在你的眼里感受不到任何懼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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