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最后的訣別
第一科考的是政治經濟學,考試內容都是書中的重點,正是我們復習的內容,所以,答的基本都滿意。王毅平老師考慮歲數大的同學多,死記硬背困難,在考卷上發揮題較多,只要掌握基本原理,稍加發揮就可以得滿分。
第二科是民族理論,黨老師給大伙出了五十六道復習題,同學們為了記住這些題,各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倒頭來考的還不是題里的內容,都是些不起眼的小內容。這下同學們可不高興了,七嘴八舌地沖著黨老師就來了。
“這不是逗我們玩那嗎?背了十多天,還出偏題、難題,太不尊重我們的勞動付出了吧?”
黨老師歉意地笑著,這位禿頂男老師,穿著一身黑毛料中山裝,戴著一副金邊眼睛,外表上看像個黑老鷹,被一群衣著各色的男女學生包圍在大門口。
我也生黨老師的氣,民族理論課本來不是主要科目,卻讓我們付出太多的精力。看著同學們圍著黨老師理論,我也沒去管就回宿舍了。因為考試已經結束了,掙得再多也無濟于事了。還不如回去看書,準備明天的考試。
男同學送給我一封電報,是心成從北京發來的。他說要來呼市,我頓時看呆了。他來做什么呀?我現在正忙著考試呢?哪有時間去接他?相反的還會給我帶來意想不到的麻煩。想到這,我立刻跟宿舍里的同伴打招呼,告訴她們,我有事出去一趟。
天空陰沉沉的,刮起呼呼的西北風。坐車的人不多,街道兩旁的商店也門庭冷落。我給心成發封回電,勸他不要來了,過幾天我就去北京了。
那么,去北京的車票怎么買呢?寒假期間,火車票是相當難買,鐵路部門提前到各大專院校去售票,去火車站買不著啊。怎么辦哪?
人海茫茫,舉目無親。雖說呼市有一些同學朋友可以求助,但這些人當中最能幫助我的,還是交校我的老同學興安。他在我的心中占據的位置太重要了,幾乎是我在呼市精神上的依靠。興安做事穩當細致,我去求他,應該不會錯的。但是,他若是問起來去北京干啥,我怎么回答他呢?
憂郁,愁楚,心情復雜地來到內蒙交通學校,興安不在,宿舍的人告訴我說,他在教室里復習。我請他的同學去叫他,興安很快就回來了。他們明天才開始考試,正是復習的關鍵時期,我來找他,興安馬上知道這是有事。
他關切地詢問我考試的情況,然后問我找他有什么事?我當著屋里同學的面,求他幫助購買二十五號進京的火車票。
他聽了非常驚訝,:“你進京干什么呀?就你一個人嗎?”
我面帶微笑地解釋說:“剛收到北京發來的電報,家里人到北京了,一起回去。”
“誰呀?是你哥嗎?還有誰呢?”他邊問邊猜。
我說:“是熟人,我也不知道他是誰。反正他們接站。你看這車票好買嗎?”
興安一句接一句的詢問,試圖知道的更多更詳細。我面對著他滿臉關切的面容,只能一句接一句的撒謊。我不敢把真相告訴他,因為我太愛他了,真怕從此失去他的關心和幫助了。
天氣陰沉沉的,憋得人心里發慌。興安我送到到5路汽車站,他答應為我聯系車票。說好有事電話聯系。他這幾天是一年當中最緊張的幾天,耽誤他復習,直接影響到他的學習成績,全都是為我四處聯系車票造成的。
面對天底下唯一理解我支持我的知己,我卻用謊話來對待他,我的良心顫抖著不安。坐在公共汽車上,我的淚眼模糊,心痛的如萬箭穿心。
車窗外幢幢高樓,路兩旁楊樹稍掛著冰掛,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車流,都非常地吸引人。可是我哪有心思去觀賞風景?也許我在做傻事,也可能就此把自己的一生給毀掉。但決定已經下了,沒有回旋的余地,我只有堅強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