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萬萬沒想到,這個孩子,居然就是我在大學里最好的哥們魏明。
聽到這,我心下駭然,驚訝之情難以言表。
“事情一出,當年跟我家來往的那些親戚朋友全都躲得遠遠地,連孤兒院都不要我。他們都說,我親爸爸是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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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那兒子多半基因也有問題。”他自嘲的笑了一聲,可話里話外都透著一股憤憤不平之意。
“后來是我爹,我的這個養父,跟我沒有任何血緣關系,這個一根筋的、心腸軟的好人,才會愿意收養我。你說,我現在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心安理得的自己上學嗎?”
“而且俗話說嘛,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打地洞,那咱殺人犯的兒子去盜墓,可不是正好?現在網上不是都流行講什么門當戶對啊,階級固化啊,犯罪基因之類的理論嘛,那我親爹是個殺人犯,我去做個盜墓賊,也算對得起他的基因。”
看著魏明這幅自暴自棄的模樣,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又實在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道:“什么狗屁犯罪基因,你小子別把自己看低了。程教授總說,你當年要是選擇深造,憑你對古文字古音韻的了解,肯定能成學術界的大拿。”
車經過一個拐角處的路燈,魏明的半個臉藏在車窗下的陰影中,看不清表情:“說得容易。本科畢業四年,讀研三年,研究生后讀博又三年,我爹怎么辦?我家里有這個錢嗎?要是走的起陽光道,誰又樂意走獨木橋呢?”
他說了好久,話里話外還是還一股憤世嫉俗之意,我也不知道怎么接,只好沉默不答。魏明好像也意識到自己說的有點沖,又笑道:“哎,好了好了啊,咱們不說這個了。我先整個講完,你再給我看一下,看能判個幾年,夠不夠資格吃花生米。”
話題又回到了槐仙嶺。要說這位陳總真不愧是遵紀守法的生意人,魏明入職除了要簽一份合同外,還有足足幾厘米厚的保密協議和其他的看不懂的法律文件,等他全部簽完,只感覺手都要抽筋了。
就在他準備休息一會時,忽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喊著他的名字,回頭一看,原來是老馬。
他走過去,老馬那張臉上堆起興奮的笑容:“后生,我就曉得你有真本事哩。我說,你既然跟那個陳總搭上線了,能不能想辦法招我也入伙哩?”
“他們這是準備進去盜墓,還得要有經驗的老手,你還是算啦,別蹚這渾水。”
老馬急了:“你這后生,有發財機會怎么都不帶我哩。哎呀…實話跟你說,倒斗的門路,我也不是沒走過哩。”
一想起魏明瞪大了眼:“你…明明跟我說沒有的。”
老馬狡黠的嘿嘿一笑,壓低聲音說:“哎呀后生你不要較真嘛,我其實就想看看有沒有機會,順幾件寶貝出去養老哩。”
“你這就不怕沾了晦氣?不怕石老爺找你麻煩?”
老馬先“嗐”了一聲,又道:“晦氣就晦氣,有什么辦法哩。你也不想想我什么年紀了,還能在工地上賣幾天力氣?我家里還有兩個娃子沒成家哩!你行行好哈。再說,你能到這個工地不是我介紹你的?你就不能幫我這個忙?”
他魏明是個耳根子軟的,老馬這一說,他心里頭也有些動搖了。老馬又說,他雖然身子骨還算硬朗,但其實今年已經六十二歲了,什么五十九歲,那都是為了進工地謊報的年齡。老馬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已經結了婚,但其他兩個兒子一沒彩禮二沒房,實在沒辦法,這一把年紀才跑到這里來打工湊錢。
魏明實在拗不過老馬,只好又厚著臉皮跑過去找陳總。他先寒暄一陣,然后又對陳總說,其實咱們領華集團施工隊伍里的人才有很多,就比方說自己有位同事。這位同事不僅懂得許多民風民俗,又有豐富倒斗經驗,陳總如果有興趣,他也愿意加入這個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