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明給我的描述里,他一直管這個東西叫“圜丘”。但他后來又特別說,其實這個東西不管面積還是工藝也好,都跟真正的北京圜丘相去甚遠,僅僅只是形制類似。整個圜丘建筑都是用手臂長的條石砌成,在現存的商周建筑非常罕見,工藝簡潔質樸,砌筑的相當規整。條石彼此間的縫隙大約有手指粗,也不知道是靠什么粘合在一起的。
圜丘一共三層三段階梯,每一層都有一圈矮石墻。頂部的一圈矮石墻的正中,就是他們之前一直在尋找的,那一棵拔地而起直沖“云霄”的大槐樹了。一直走到近前,眾人才看清楚,這其實并不是一棵樹,更不要談槐樹了。
這東西的整個周身直徑極粗,粗粗估計,足足要十多人才能合抱住。表皮粗糙,在手電光下反射出一種類似木質的材質感,在這幽暗封閉的空間中好似一口巨型棺材,散發出幽冥詭異的氣息。
魏明又湊到近前,才看清楚這東西雖然筆直向上,卻并不呈現一個絕對規則的圓柱形。而那些粗糙、木質感的表面也不是樹皮,而是由難以計數的條狀植物根莖擰成的螺旋圓柱體,有點像工地上的鋼筋,就這么一層一層糾結向上,直達穹頂。
他們站在根底的部位,打著手電向上望去,根本沒有看到絲毫樹枝、樹葉的蹤跡,顯然這根本不是樹。那具體該怎么說呢?魏明也實在找不到形容詞,非要說的話,那就是小時候他在童話里看到通天藤吧。
天,在中國人的傳統信仰中是至高的存在,最早在商朝就以“帝”的人格化形式而存在。它既被認為是主宰世間一切的絕對權威,也意喻著無常的命運,。而在人間,偉大如君王皇帝,也只能自稱“天子”,他們以“天命之人”自居,這些統治者們一舉一動,對于尋常百姓來說,也正如風云一般難測。
眼前的一切事情,實在是太過詭譎離奇,難以言喻。圜丘上的幾人各自無言,連呼吸聲都輕不可聞。魏明忽然又想到,那就是這東西,肯定跟外面那些植物人、尸藤之間有著什么聯系,而這一切都不會是單純的巧合,而是覡暌設計的一部分。
他把自己的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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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法跟眾人都說了,老馬忽然接上話頭,說:“有道理哩,我覺得這些個蔓藤,應該都是那些尸體身上長出來的哩。”
陳總本來還在湊近看,聽了這話不禁臉色一變,退了幾步:“你的意思是,這些尸藤,跟外面那些要人命的蔓藤,都是同一種東西?”
老馬悠悠道:“不光是同一種東西,搞不好還跟那些都是同一根哩!你們往這邊跑的時候,那些個蔓藤不停的長,嘖嘖嘖,就像是好多來索命的冤魂!”他說這話時,眼神深邃,似乎是有無限感慨之意。
一旁傻大個憨子的聲音開始發抖了:“媽呀,那它們會不會忽然活起來呀!”
老馬嗤笑一聲:“怕什么哩,這東西會要我們的命,那它早就動了哩,還會留我們活到現在?我看這個東西,倒像是人為的做出來的,外頭那些尸藤都只是它的材料。”
憨子又說:“那你,你們說,這上頭云里霧里的,又是什么?這個有龍,又有光,會不會是神仙住的地方?”
聽憨子這么一說,老馬也“嗯”了一聲,好像也想到了什么,轉頭對魏明說:“后生哩,你還記得崔毛子走的時候跟你說過的話不?你說這棵樹,會不會就是那個傳說里說的,槐仙化身的那顆大槐樹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