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輕的吹,樹枝微微晃動,落葉在半空中飄舞。
我獨自一人,行走在夜色中。
這里是由幾座小山組成的一處山谷,我站在其中一座小山的山頂,俯望著下方的山谷,月光灑下,將半山腰的植物染成了一片銀色。
整個世界沉浸在靜謐之中,仿佛天地間只有我一人在此。
但我知道,在這些被染成銀灰色的植物底下,隱藏著那些靈魂受到污染,張存山曾經的軍團戰士。
在我正對著的那座小山的山頂,有一座高臺,高臺上有一句水晶棺材,棺材上似乎有一個透明的人影,仿佛也在靜靜的望著山頂的那條峽谷。
那個透明的人影抬起頭,往我這個方向看過來,它似乎發現了,站在夜色中,幾乎與周圍的銀灰色融為一體的我。
我們安靜的對視著,對于彼此出現在這里,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雖然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但并非是無意中發生的事情,而是早有約定。
這樣的感覺實在很奇怪,可是,卻沒有任何不協調之處。
眼前的世界,如同忽然間破碎的玻璃,變成了無數的碎片,滑向背后漆黑的深空中。
世界忽然重新恢復成了原本的模樣,我此刻依然在地下城的上城區,剛才似乎僅僅只是一場夢。
望山和火法陽頂天的決斗,兩敗俱傷,或者說,堪堪打了個平手,兩個家伙現在滿身酒氣相擁而臥,在最后時刻,兩人決定冰釋前嫌,此為最后一戰,然后將永不為敵,結為異性之好,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就是這樣吧,這也算是一個最好的結局。
至于醒后如何,我其實還真的有些好奇。
魚小硯看著他們這樣抿嘴一笑,女孩兒作為他們倆決斗出了意外的救場角色,也就沒有派上用場。
她自己一杯接著一杯,喝著酒從頭到尾幾乎沒有停過,所有參加這場決斗的人都非常明智的沒有主動找女孩斗酒,魚小硯恐怖的酒量,已經聲名在外,無人不曉。
左雄站在女孩身邊,充當保鏢角色,也就幾乎完全無所作為。
一切都很好,現在唯一讓我有些擔心的就是圣者老灰這家伙。
到現在為止,這家伙依然沒有回來,也沒有任何消息。
他帶著小白,還有一部分指揮官,離開地下城,到外面區域去檢查。
據說這是張存山的主意,張存山向他保證自己現在雖然已經失去了軍團的指揮權,但是那里面依然有許多人是他的先父,而且并沒有受到靈魂污染,他們會去聯系這些,他在軍團的內應,然后安排一些具體的工作任務。
話雖如此,但我覺得圣者老灰,似乎過于不謹慎了些。
如果說張存山進入地下城的目的就是奉命來說服大家打開城門投降,不管他在這里聲情并茂,感情流露,老淚縱橫,淚傾訴了多少自己遭受的不公平待遇,表示要與大家同舟共濟,共同合作,一起對抗外面那具水晶棺材內的骷髏,可你現在帶著中層軍官一起出去,豈不就是有種中計的感覺?
靜熙冷冷地一笑,說道:“這樣最好,那我就可以一個人霸占著整片地方。”
她說,如果那家伙真的那么愚蠢,那么我們也沒有合作的基礎,跟這么愚蠢的家伙在一起,遲早會被害死。
所以干脆她就消失不見,連著大昊也不見了蹤影,估計是擔心,我會讓他或者大昊出去看看老灰如何。
我端著手中的小酒杯,淺淺的喝了一口,陷入了沉思,剛才那場奇怪的夢境是否在預示著什么?
在那場夢境中,在月亮青灰色的光輝照耀下整個世界山谷似乎只有自己女人那做水晶棺材存在,除此之外再無一物,整個世界都沉浸在死一般的寂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