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料,半空一枝古木平平伸出,妙之毫巔的一招后發先至,敲在惡虎肩頭,生生將其打落。
輕抬木杖,但見男子墨衣顯瘦,面上素白色網格眼罩平添三分淡冷,好似先前舉動微不足道一般。
“多謝姑娘出聲站臺,”花靜立桌邊,朗聲道,“但身處苗疆,便用苗疆的方式來解決吧!”后半句語氣陡轉冷冽,武息驟生,鎖定身前巨漢,顯露不凡修為。
“合適,”窩闊臺略微活動了一下左手,疼痛稍緩,再度挑釁,“血雛嶺東殿斗士·窩闊臺,拜候。”場景再轉,已是客棧外一片空地。
苗疆強者為尊,因此決斗也被視為一種神圣的儀式,戰前通名也是約定俗成,通名過后,戰斗便不容第三方插手。
花身沉氣穩,手腕翻動間舞了個棍花,旋即右手向后一甩,枝頭斜指地面,回應道:“點睛化龍·醫天子,領教。”
交換名號過后,便是無聲對峙,逼命氛圍彌漫四野。
伴著一聲大喝,窩闊臺率先忍受不住壓抑氣場,搶攻荻花題葉右側。式式凌厲,緊鎖對方中門,雄厚拳力幾可開山裂石,獵獵寒風割得臉頰生疼。
花不慌不忙,緊守方圓,輕巧側身騰挪間,盡數避開襲來鐵拳。掌中古枝似靈蛇起舞,一展點睛風采,不時回點對手穴道。不以目視,乙木奇能感應來者方位。靜中取機,察覺對手攻勢轉衰,男子迅捷一招直取膻中。
“噗!”窩闊臺武元搬運,止住前進姿態,堪堪避開人體死穴遭點的窘境,但枝頭所附迫人內息,仍是嘔紅而退。
“不差!”小臂橫抬抹去嘴角鮮血,窩闊臺再現馳名武學,“接我猛虎跳澗。”話甫落,魁梧身形橫空,黝黑大手狀似虎爪,護體罡氣隱隱生輝,摧人肝腸。
察覺對手狠辣心思,加之先前無禮言語挑動醫者神經,原本點到為止的心思立轉凜冽殺機。花右手上撩動作稍緩,旋即木杖杵地,左手忽升璀璨。
天殊大法掌
醫者足踏方圓,衣袂翻動,皓白真氣凝成太極符印,黏連對手剛猛雙爪。光華流轉中,正反勁道螺旋吐納,猛虎倒飛而出。
仿若破布的身軀重重落地,窩闊臺大口大口地喘息著,仿佛要抓住性命最后的悲涼。幾個呼吸后,斗士再也沒能站起來。有膽子大的上前察看,發現魁梧身軀下的骨頭已被寸寸擊碎。
在旁人駭然,恐懼的目光下,男子徑自走進了西苗客棧,回到了自己的作為,回歸了一個食客的身份。
斗爭過后,顯露己身能為的荻花題葉無疑成為了堂上焦點。忌憚者有之,意欲結交者有之。不過懾于前車之鑒,一時無人敢做出頭鳥,害怕驚擾花雪心一家的開懷時光。
但,總有藝高人膽大者迎難而上。嬌喝聲入耳,樓上兩道身影翻下,酒壺扣在木桌之上。隨即便是颯颯英姿入眼,正是叉玀。
“先生,不建議吧?”聲方落,野性少女已然落座,赤著一雙天足,更顯疏狂。
“自然,”花亦無拒絕理由,“不過山野閑人罷了,當不得鸮羽族族長先生之稱。”
“鸮羽族的確以女性為尊,但強者法則,無關男女,盡皆適用。先生輕取血雛嶺斗士的壯舉歷歷在目。”叉玀直言不諱,再轉溢美之詞,“更不用提,先生在醫學上的一番驚人業藝了。”
微訝眼前人不同于劇中所見的冷靜,言辭進退有度。但細思之下亦無不妥,畢竟身為一族之長,外交之事在所難免。‘僅聽名號看破我之來歷,’醫者內心詫異,細細思考少女來意,‘嗯?’
鼻尖輕動,男子對此有所猜測。同樣察覺不對的玲瓏雪霏率先回應,嘴角苦笑浮現:“唉,原本兄長只是打算入苗行醫罷了,沒想到初入寶地便惹上禍端,這可如何是好?”
“無奈啊!”無需言語溝通,自有默契在心,荻花題葉巧妙配合,“聽聞西苗血雛嶺一家獨大,苦無背景的你我三人只好暫避風頭了。”
“只是可惜了兄長苦心孤詣,鉆研所得的血翅蟲咬傷的全新療法了。”雪佯作嘆息道。
“一家獨大”四字撥弄好強少女心緒,又聞動人消息,叉玀心思電轉,已然做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