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泰華對她寵溺地笑笑,“我從后堂穿過來的,你自然不會留意到我,剛從墓地回來,總得換身衣裳再來兒子的慶宴,你說不是嗎?”江泰華摸摸她的手,坐到了她左邊的座位,這個空位正是她早早就為丈夫留好的。
樂師們看到邦主的到來,將樂器換成了簫、二胡與鼓,當一聲通明簫聲序響,她便知道樂師和琴師要開始演奏代表長江邦的長江曲了,它是由這三種樂器組成的激蕩樂曲,當下也是告訴大家邦主已經到來的訊號。
伴隨著長江邦內人人皆知的長江曲響起,慶宴廳內也開始變得熱氣騰騰,她為丈夫倒上一杯涼茶,眼神在別桌尋找著江流,直到他回眸時與她視線相對,他才發現他的父親回來了。
“爹!”江流欣喜卻又暗壓正經地快步轉小步來到了江泰華的身邊,孔嵐蓉看得出江流心底里還是敬畏江泰華的。
她也是第一次見丈夫如此主動熱切地把兒子擁抱住,江流懵住的表情不禁逗地她和身旁的賀適暗笑,但這場面讓她很欣慰。
江沫從鄰桌看到江泰華回來也激動地蹦跳到她爹和她哥身邊,江泰華一邊撫摸著江沫的頭,一邊摟著江流,一副兒女雙全得意的模樣,孔嵐蓉就愛看這樣的溫馨場面。
江泰華難得的真情笑顏望著江流連連點頭,“不愧是我江泰華的好孩兒,平日里練槍的苦頭也算沒白吃,流兒快告訴爹,你在平涼山的校場上是怎么戰勝武當、少林和各大派頂尖弟子的。”
她看得出江流被父親不常見的熱情感觸到了,眼含熱淚興奮地和江泰華連說帶比劃地描述著他在少俠會上的靈巧招式,江泰華也是聽得一臉滿足,小女兒江沫更是像迷妹一般傾聽著哥哥口中她從未涉足過的江湖世界。
“瞧邦主和江少爺現在的父子情多美好啊,希望以后他倆也能這么相處,別再嚴苛對待少爺了。”身旁的賀適說道。
孔嵐蓉亦認為這般認為,此時的長江曲已徹底繹起,幾十桌的貴族們漸漸望來了主桌,意識到了邦主的到來,紛紛舉起酒杯高呼。
江泰華向他們擺擺手,待場子靜下來后,他也舉起酒杯,江流和他站在一起,同樣也拿著酒。
“江灣地的大人們,很榮幸能和你們一同見證我兒江流成為四年一度的少俠會冠軍,當然江某也因邦內事務遲到片刻,江某先自罰一杯,”江泰華將酒杯內的酒一飲而盡,侍女再為他斟滿,“長江邦能在江灣地立足至今全靠在場各位大人們互相扶持,今日我兒江流代表我邦奪冠,更是說明長江邦在武林新生代中依然是佼佼者!長江邦必當穩固常勝!長江永存!”
江泰華豪情壯志發言后的一句邦語“長江永存”恰逢曲樂師們的長江曲演奏到了高潮,慶宴廳內一片歡呼沸騰,整齊響亮地一聲聲跟喊著長江永存的口號,底下的貴族們跟在江泰華敬飲完紛紛將手中的酒豪飲而下,宴廳內不一會又重回了喧嘩的傳杯弄盞。
鼓聲融入了長江曲,整個慶宴廳內充斥著高昂的斗志,這氣氛依她看來下一秒就上戰場打仗也不為過,想到這里她卻意志消沉了下去,她在這里歡天酒地,遠在大理家鄉的老父親和大哥正在帶兵與魔教對戰。
她早就聽聞藏圣教的人殺人如麻,尤其是對中夏人,才被中夏大陸的人稱為魔教,而且藏圣教還有著四大分教,各個分教都兵多將廣,幾路護法都耍著陰險毒辣的武功招式,想到這里孔嵐蓉不禁打個冷顫,擔憂父親和大哥的安全,頓時對慶宴廳內的歡快氣氛興致全無。
她打算先回屋調整下心情,這場慶宴也已經進行過半,況且現在有丈夫回來陪著兒子或獻或酢。
“我身體有些不適,先回屋歇一歇,幫我盯緊這爺倆,別讓他們喝多了。”孔嵐蓉對賀適湊近說道。
“謹遵旨意,江夫人。”賀適邊吃著一碟碟八寶雞腿和豆腐羹,邊對她說。
回到屋中的孔嵐蓉閉上眼睛還仿佛能聽見方才宴廳內嘈雜的嗡嗡聲,且屋內只有她一人,溫度也比宴廳內低很多,她反倒覺得這樣挺好,能讓她自己保持冷靜,隨時準備接收從大理渡鴿傳來的一線情報。
她點上蠟燭,褪去為參加兒子慶宴穿的雅綠錦袍,微微燭光側灑在她勾人隱陷的眼窩,隨著光影而下,精致的五官和立體的輪廓被分明地勾勒出來,修長白皙的頸脖和性感完美的鎖骨,若不是皮膚略微松弛,絕看不出她今年已三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