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尸蛤身子一僵。
轉過頭，額頭上的一張老臉瞬間變得清晰起來，卓凡一眼認出，不正是石老道么？
石老道目光灼灼地看著卓凡，表情卻十分難看。
疑惑問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卓凡心中吐槽，您老記性真差，上次你差點拿劍把我捅了你忘了？還不是看見了一些不該看的東西？
那只死了的蜥蜴尸怪，不是你養在籠子里的寵物？那時候體型沒這么大而已。
那個黑骨骷髏，不也是你泡在毒藥里的標本么？
還有那只吃了你的大蛤蟆，不也是你養來入藥的？
但明面上，可不能揭人老底。
卓凡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向煉丹爐努努嘴。
石老道點點頭，眼中流露出羨慕之色，稱贊道：“你的運氣可真好，當初第一眼見你的時候，我就發現你頭上有股玄氣，能夠在這天地大劫之日，吊命不死，恐怕有它一半的功勞，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你小子果然機緣不小。”
“天地大劫之日？”
聞言，卓凡心中一驚，這石老道果然知道點什么。
“是的！”
石老道目光轉向了山頂的仙霞觀，臉上浮現出忌憚和怨恨的復雜表情。
頓了頓，繼續開口道：“這件事在修仙者的圈子里，算不上什么隱秘的事，都在想方設法提前避禍，只是各自的方法和手段不同罷了。”
“修仙者的圈子？”
卓凡一驚，喃喃自語，今天他似乎接觸到了一個不一樣的層面。
修仙者不應該是小說和電視劇里的傳說嗎？這突然聽聞，內心震撼不已。
“你是修仙者？”
石道人臉上生出一絲自嘲之色，“嚴格來說，還不算！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何非要賴在仙霞觀當一個看門狗吧？”
卓凡沒有出聲，只是點點頭。
“哈哈，看門狗，這個形容簡直太貼切了！”
石老道狀若瘋癲，聲調驟然拔高：“我三歲扎馬，六歲練拳，十歲煉劍，二十歲開始武功晉級當世一流之境，三十歲走遍天下，打敗無數武林高手，隱士高人，可謂天資縱橫，可這一切，在那些人的眼里，算個屁啊？”
“僅用一根手指頭，他們就能碾死你！”
“當我歷盡千辛萬苦，拜入山門之時，那些高高在上的修仙者，僅僅一句話，就把我拒之門外！”
“卓凡，你猜他們怎么說的？”
卓凡搖了搖頭，靜靜等待石老道繼續說下去。
“你沒有靈根！”
“一句話，否定了我一生的成就，否定了我修道成仙的夢想，斷掉了我追求長生的機會！”
石老道言語中充滿了憤怒，滿是不甘道：“我不認命，我選擇留下來當一個看門狗，給人當丹童，偷學煉丹之術，因為我知道，有一種丹藥叫滌靈丹，它有百分之一的幾率，可以讓凡人洗滌出靈根。”
卓凡看石老道的眼神十分復雜。
這老頭大半輩子，只為爭那一絲天命，簡直太瘋狂了，這股子執著精神，讓他肅然起敬。
“所以，你躲在這里苦煉丹藥？”
“沒錯，整整三十年啊！為了它，我熬白了頭發，老天對我何其不公？”
“眼看就要成丹了，卻趕上天地大劫之日！”
“縱然是費盡了心機，諸多準備，還是沒能躲過去，要不是機緣巧合之下，被這只蛤蟆吞了尸體，進化出返魂的天賦，恐怕我連這一絲靈魂的力量都保不住！”
“讓我來也是準備之一？莫不是想要奪舍吧？”
卓凡知道這石老道叫自己來肯定沒安好心，但對方已經這樣了，算是全功盡棄，所以他用揶揄的語氣問出心中的疑問。
“這…”被卓凡一語道破心機，石老道言語一窒，憋得老臉通紅。
好半響才訕訕道：“我確實有過這種想法，但現在已經不可能了，這蛤蟆的天賦已經把靈魂拘死在了妖體之內，不出意外，以后只能茍活于世了…”
“不過這樣也好，老天雖然把我修仙的大門關閉了，但同時也開啟了一條嶄新的復仇之路，我會把那些曾經高高在上的人，全都踩在腳下，讓他們也嘗嘗跪地求饒的滋味！哈哈！”
卓凡眉頭皺了皺，他知道石老道不是在危言聳聽。
這家伙的品階是稀有級，是目前卓凡見到品級最高的變異尸怪，極有可能跟趙筱筱一個等級，因為都是尸變怪物和獸的融合體。
假以時日，絕對是很恐怖的存在。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