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掉頭套,侯三看清了三個頭領。正中間的那個頭領禿頂,長著一雙鷹眼,眼球黑如漆,微帶金黃,眼神銳利,令人望而生畏。他就是大頭領展占雄。坐在左手的二頭領儀表堂堂,面孔赤紅,目光炯炯,透著幾分儒雅之氣,他叫白夫勇。坐在右手邊的三頭領,頭大如斗,體壯如牛,臉黑如鐵,絡腮胡子銅鈴眼,如張飛轉世,他叫仝牛。
侯三向三位頭領講述了自師父退隱江湖后,自己跟隨貞家兄弟的遭遇,貞家兄弟殺死老木匠,掠走“傳國玉璽”的經過。
三位頭領大喜,擺酒為侯三壓驚,商討下山奪寶的計劃。最后決定,由大頭領展占雄鎮守山寨,二頭領和三頭領帶領三十多名精兵強將去五云山,志在奪寶。由于路途遙遠,太多人一起行動,容易引起官府和百姓的疑慮,下山的弟兄分成兩隊,都扮成客商的模樣。
兩隊人馬來到五云山下匯合,夜里由侯三領路突襲貞家大院,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郡府護衛隊先行一步,貞家院子已成了一片廢墟,經打聽,了解到郡府兩日前剿滅了貞家。既然是郡府所為,寶物也一定是被抄走了。
兩位頭領不甘心空手而歸,想探聽出寶物落于誰手?于是帶領一干人等來到西輔城,大家分散在各個客棧住下,差侯三進郡府去打探消息。
侯三在郡府四周徘徊到傍晚,丁點兒消息也沒刺探到,他打算夜里翻墻進郡府。侯三整日沒有進食,他來到郡府旁的一個小酒館,里面有幾張桌子,只有一桌客人,他選個空位坐了下來,要了些吃食,讓酒保切兩斤牛肉,燙了壺酒,淺斟慢酌,等待天黑后行動。
這時來了兩個護衛隊的軍士,兩人進來酒館在侯三的身后坐下,點了幾個小菜,切了兩斤牛肉,喊酒保燙了壺酒。兩人邊吃邊聊,聽得出他們是同鄉,聊些家長里短的事情。一壺酒喝完,其中一位喊酒保再燙壺酒,另外一位道:“不能再喝了,明日一早我要隨兩位都頭護送左少尹去東京公干,萬不可耽誤了大事!”
“去的人多么?”
“不多,二十人吧。”
兩個軍士又吃了一會兒,結賬后回郡府。侯三竊喜,從兩個軍士的話中透露了些許信息。他急忙找到兩位頭領,簡短匯報了兩位軍士的對話。三人分析,左少尹去東京公干,如果是普通事,帶兩個隨從足矣,為何要兩位都頭帶著二十多名軍士護送。此地無銀三百兩,這里肯定有名堂。
最大的可能是徐布仁得了寶物不敢據為己有,派左少尹送往東京,因為不是一般的寶物,所以派兩位都頭帶兵護送。
要不要劫寶?二頭領白夫勇走南闖北都為尋寶,如今此乃天賜良機,不可錯過。于是三人商議,左少尹乃文官,護著寶物,只要牽制著張李二都頭,山上來的三十多個弟兄圍住二十多個護衛隊軍士,奪寶的把握很大,商議好后立即行動。
天剛五更,天息山下來的匪徒們陸陸續續來到西輔通往東京的官道上,在一片高粱地的掩護下,二頭領白夫勇排兵布陣,分配好各自要戰的對手,挑選兩位身材高大,武藝高強的小頭領負責奪寶。大家迅速埋上絆馬索,然后趴在高粱地里等待目標出現。
果不其然,送寶的隊伍來了。二頭領以為,只要拉起絆馬索,先撂倒第一匹馬,后面必然大亂,沒想到張都頭身手敏捷,臨危不懼,沉著應戰。更沒想到的是文官左少尹是久經沙場的高手。天息山下來的匪徒畢竟是一群烏合之眾,在山里進行游擊戰、伏擊戰還行,在陸地與護衛隊軍士正面對抗的確不是對手。
他們不但沒搶到寶物,還折了兩個兄弟,二頭領白夫勇心煩意亂,三頭領仝牛把氣撒到侯三身上,抽出腰刀要砍掉侯三的腦袋祭奠死去的兄弟,二頭領攔下道:“此次劫寶失敗不能怪罪侯三,怪只怪我們天息山的兄弟沒有實戰能力,平時操練不夠!”
他們撤離的時候撿到了徐布仁寫給高俅的書信,信中只提了“雙耳青銅尊”和“翡翠玉白菜”,只字沒提“傳國玉璽”,說明玉璽還在西輔城。要想奪得玉璽,還得從長計議,兩位頭領決定帶領眾人回天息山,侯三只說自己留下來繼續打探消息,有確切信息后立即上山匯報。
兩頭領帶一眾人回山,侯三懊惱不已,后悔上天息山,一群烏合之眾,不過如此。自己為了報復貞家兄弟,又差點兒被仝牛那廝砍了腦袋。值得慶幸的是他也看到了徐布仁寫給高俅的書信,“傳國玉璽”并未被送往東京,可能有兩種情況,一是趙元郎帶兵剿滅貞家時把玉璽私藏起來,二是徐布仁把玉璽據為己有。既然玉璽還在西輔城,自己就有機會,他發誓再不與任何人合作,單槍匹馬也要把“傳國玉璽”盜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