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衙內走進這片河谷,張坷垃正隱蔽在對面的密林中,敵進他退,敵退他進,始終與李衙內保持一定的距離,在他的射程范圍之內,觀察著李衙內的一舉一動。
突然一只羚羊似憑空出現,帶著輕快的風聲,它跳躍而來,停在了距離張坷垃不遠的河澗前,優哉游哉地喝著泉水。李衙內大喜,回頭擺手制止了三個侍衛,侍衛停步不前,李衙內自己悄然繞到了羚羊身后,確定了射擊方位,拉滿弓準備發射,只聽嗖的一聲響,李衙內應聲倒地。原來張坷垃就在他的對面拉滿了弓,瞄準了他的脖子,沒等他射殺獵物,張坷垃一箭射穿了他的喉嚨。
張坷垃確定李衙內已死,不敢戀戰,收起弓箭按事先偵察好的路線,避開四周的獵狗和隨從,他翻樹跳澗,迅速往森林外撤退。
李衙內身后的三個侍衛聽到弓箭嗖的響了一聲,以為衙內射中了獵物,歡呼著向他沖過來。多年陪衙內來狩獵,他們和衙內在一起時是不能放箭的,只有等衙內射中了目標,他們歡呼著去撿起已經被射殺的獵物。
當他們看到死的并非獵物,而是李衙內,三個人嚇得魂不附體。只見李衙內的咽喉已被射穿,箭還插在他的脖子上。白有余根據箭頭的方向,判斷殺手就藏匿在對面的密林里,幾個人對著樹林一通射箭,然后合圍上去,沒發現任何人,茫茫森林,到哪兒去找兇犯啊。無奈只得抬著李衙內的尸體回京。
白有余騎著快馬去相府報信,宰相李邦彥得知兒子在郊外森林里被人射殺,派兩千名禁軍去原始森林搜查。大軍合圍那片森林,不放過任何一個洞穴和角落,直搜到夜幕降臨,也沒抓到兇犯,他們發現了兇犯曾在此生活過的痕跡。負責搜查的禁軍頭領推測是獵人射殺了李衙內,因為只有獵人才適應在深山老林里生活。
汴京城的老百姓得知惡魔李衙內被人射殺,無不拍手稱快。街頭巷尾人們議論紛紛,一致認為是獵人做的,李衙內霸占那片森林,曾無辜殺死老獵人,這叫天道好輪回,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李邦彥從射向兒子的箭頭上發現了端倪,箭頭鑄有神箭二字。李宰相派人搜查京城制箭店鋪,白有余在一家制箭店鋪中,查到了制作神箭的工匠,原來造箭人姓神,箭上鑄的是他的姓氏。
白有余審問制箭人:“最近一段日子都有何人來你店鋪買過弓箭?”
“確有幾人來我鋪里買過弓箭,只記得半個月前有個年輕后生花高價買走了我店鋪里最貴的一張弓,還有二十只寸金鑿子頭箭,這種箭頭破甲性最好,其他的事情就不記得了。”
提起年輕后生,白有余立即想到了伍子的義子,他們殺害了伍子老人,他的義子非但沒有報官,還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難道是他為了復仇射殺了李衙內嗎?
白有余帶著制箭人,把伍子家的左鄰右舍都抓進了相府,一個個審問,讓他們說出伍子義子姓甚名誰,是哪里人,是否習武?鄰居大都只知道伍子剛剛收了一個義子,到底是何許人,他們真的不清楚,因為伍子也剛搬進來不久,大家和他還很陌生。只有一個鄰居說伍子的義子好像叫楊善,是西輔人,別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白有余請來畫師,在伍子鄰居和制箭人的共同描述下,畫出了楊善的畫像。李宰相命人連夜發布海捕急遞的文書,各路追捉。賞白銀一千兩,寫了楊善的年甲,貫址,形貌,四處張緝。重金懸賞捉拿在汴京郊外殺人的兇犯。并命白有余帶一隊人馬去往西輔城,沿路張貼懸賞布告,到西輔城面見太守徐布仁,讓其協助捉拿兇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