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盧多遜開始悄悄活動起來,他盯向了趙廷美,趙廷美此時是半公開的儲君人選,按照“金匱之盟”趙廷美此時正是擔任儲君之位的開封府尹,齊王。和當年趙光義的開封府尹、晉王一樣,盧多遜想著既然趙光義是從這條路上上位的,那自己巴結趙廷美最后肯定也會重登相位的。他卻不知趙光義不像其兄趙匡胤般仁厚,最后給了趙光義可乘之機。趙光義此時一直盯著趙廷美呢,就巴不得他出點什么事兒,好就此大做文章。
趙普為相以后,老懷寬慰,精神越發煥然一新。他重回權利中樞,往日里門可羅雀,如今府中門檻都被踏破了。來送禮請安的、來巴結求官的、來攀關系拉攏的,一時間趙普的宰相府成了宋朝最密集的朝臣聚集地。大部分太祖朝的舊臣都來相賀,太宗朝的底下官員們像六部尚書、侍郎、郎中、員外郎等都急著向新上司奉承邀寵。趙普一個個接待,開懷大笑,深情款款地不以高位者自居,畢竟嘗過了人情冷暖,怎么也得留點心防范他人來使絆子、設圈套。
李昉為參知政事,也是宰相之一。他一邊廂繼續編纂著《太平預覽》,一邊開始處理政務,由于其老成持重、寬厚待人的品行贏得了朝野間的贊譽。大家對他不像對趙普的刻意討好,而是發自內心的尊重、敬仰。李昉心里的目標也達成了,當初官家讓其編纂類書的功勞如今變現了,成為了參知政事以后,官位到了頂峰,人生還有什么遺憾了呢?他于是更加勤勉努力,在編書和執政兩方面都處處盡心,使得趙光義深感沒有看錯人。
望日朝會上,趙光義對著大臣們言道:“今科殿試也該開始了,我意此次殿試兩位宰相趙普和李昉做監考官,前三甲可由我來定奪。還是要和以往一樣,不可掉以輕心,使大宋棟梁之才遺漏。”
趙普和李昉率先出班應道:“遵旨!”
接著趙光義說道:“我大宋自開國以來,一直都三教并行,對于儒釋道不曾偏頗,今接奏章道開化寺和普賢寺香火鼎盛,香客絡繹不絕,但寺內凋敝不堪,年久失修,我意工部牽頭選一員外郎督修此二寺,另外可在開化寺建一寶塔,名為大圣寶塔即可。在普賢寺筑一銅像,不可小氣,不可讓百姓對朝廷感到敷衍了事。”
工部尚書王永忙出班諾道:“謹遵圣意!”下了朝,王永來到衙門,忙部署此二事。侍郎張亮問道:“今上意督修此二寺,似乎對于佛家更加關心啊,如此似乎和太祖朝相悖,不知官家為何此等想的?”
王永忙神情一振,回道:“張大人有所不知了,當今官家和太祖稍有不同,太祖心思全在統一大業上,于這些宗教之事不甚關心,只在道教上略微重視些。今官家春秋鼎盛,富有四海,文治武功皆想超越前朝,又豈能裹足不前,墨守成規呢?”
張亮忙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那我等工部官員以后可派上大用場了,全國佛寺道場甚多,每年光修繕維護之費便不是一筆小數目,要是開工建塔蓋寺更是一大開支。我工部終于不再是清水衙門了。”
王永道:“甚是,可是自你以下郎中、員外郎,皆不可撈油水、中飽私囊,些許不足我可不理會,但是出了大事,我以國法罰之不說,官家可是會龍庭震怒,掉腦袋都不是不可能的!”
王永此話說的明白不過,底下官員中飽私囊者定有之,身居尚書侍郎也會收到他們的賄賂,但是事情可不能鬧大,鬧大了到時誰也保不了誰?連他尚書也是官家一念之間就可罷免的。
時光如流水般前進著,這日,終于開始殿試了。
偌大的紫宸殿里,擺滿了案桌,案桌上筆墨紙硯一應俱全。案桌下鋪有一軟席,圓圓的絲質制成,顯得此次殿試的重視程度。趙光義高坐于龍椅之上,殿內四柱外坐滿了大臣。為首的是趙普和李昉,六部尚書和侍郎也在其列,但是稍靠后些。
此時的殿試內容都為三道大題目,“一賦一詩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