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猶豫了一下說:“你不知道,王厲是他的唯一兒子。王理見到他的尸體后,已然發狂,聲音都不似人聲了,毫無理智可言。他怎么能承受兒子是因自己的安排而死的事實?他把這憤怒怪到了王平老師和你的身上。”
顧遠自嘲地笑笑,接話道:“所以他奈何不了王平老師,只好怪我了。”
陳清點點頭,“所以你要小心”。
顧遠向陳清行禮道:“謝謝你,你也要小心。”
陳清搖搖頭說:“你不必謝我,都是我應該的。我之前的話,還有效。”
顧遠看著陳清沉默良久說:“我的路布滿荊棘,我自己都沒有把握能走到最后。”
陳清笑著說:“沒關系,我等你。”說完他繼續吹起清和,笛聲與雨聲完全融和,仿佛它就因雨而生,雨則因它而下。
顧遠驚訝地看著陳清,他已經踏入了七階之境。隨即他笑了笑,所有人都在自己的路上努力著,我也要加把勁才行。
林婉儀這幾天都沒有離開寢室,她謝絕了所有人的探望,整天一個人沉默地看著雨景。
林素素擔憂地看著她說:“婉儀,出去走走散散心吧。”
林婉儀轉身問道:“顧遠,他來過嗎?”
林素素聞言,倒水的手頓了頓說:“他來過兩次。”
“可說些什么嗎?”婉儀看著林素素問。
林素素搖搖頭說:“沒說什么,只叮囑讓您好好休息。”
林婉儀握了握拳說:“罷了,他不說,我去問。”說完便轉身出去了。
林婉儀的速度很快,待林素素反應過來追到門口時,早已不見了她的蹤影。
婉儀在松林找到顧遠時已是傍晚,雨后的天空有些灰白,夕陽的光線倔強地穿過云層的縫隙落在山頂。顧遠抱著悠悠站在松樹上,迎著光輝,瀟灑而自信地望向遠方。
聽見婉儀的聲音,他轉過頭,笑著跳下樹,“婉儀?你怎么來了,身體好些了沒?山風涼,你還要多穿些才是。”
婉儀看著這樣的顧遠,喜歡的話在嘴邊怎么也說不出口。剛剛的勇氣,在見到他的一瞬間化為虛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呢?只把我當朋友,還是也喜歡我。萬一我說了,豈不連朋友也做不成?可是如果他喜歡我,不敢跟我說怎么辦?林婉儀糾結著。
顧遠見林婉儀神色變換著,遲遲不開口,有些摸不著頭腦地問:“婉儀,你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難事兒?你說出來我幫你想想。”
“你幫我想什么?你好好想想你自己吧。”林婉儀出口的話有些沖。說完她就后悔了,她林婉儀從來都是大氣睿智的,什么時候這樣說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