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言等人來到墜仙崖時,已是下午時分,灰蒙蒙地的天空中,如血的殘陽被云層割裂成兩半,說不出的悲涼滄桑。一襲白衣的慕水南站在崖邊,黑發被罡風卷起,她回過頭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釋然的微笑,終于還是找到了。
小松鼠瑟瑟發抖地拉著慕水南的衣袖,水南心疼地揉揉它的小頭,“別害怕,有我呢”,說著她取出靈盒將它放了進去。
顧行言癡癡地看著她說:“水南跟我走吧,如今這形勢,只有跟我回仙宗才能保你一世無憂。”
慕水南沒有看他,而是對著暗處說:“出來吧,你跟了我一天,想必消息就是你放出去的吧?”
納安緩緩從暗處走出,水南看到他的那一瞬間便明白了原因,她笑笑說:“罷了,就算是了結那段恩怨吧”,她指了指不遠處的小墳說:“那里是納瑞一家的埋身之地,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是奄奄一息。我本不想對這樣的她動手,她卻求我殺了她,她寧愿死也不想這樣回到豹族。”
納安看著收拾整齊的小墳,跪在地上,顫抖著撫摸墓碑上的小字,一筆一劃,像重新走過女兒的心路一般,“痛失吾愛,天地失色,道路悠長,孤影獨行。夢回思君,音容猶在,輕叩門扉,可還識吾?風霜已染,物是人非,歲月流長,唯盼相守”。
慕水南見此,感同身受一般心疼,納瑞雖然可恨,卻也是一個可憐之人。她輕聲說:“她活著被仇恨折磨的不成樣子,如今,一家人在輪回路上團聚,對她來說未償不是一種解脫。”
納安隱忍的情緒終于爆發,“女兒是我對不起你!”他舉起法器便要自裁。慕水南冰凌出手救下了他,“我聽納瑞說妖族不能自殺,自殺后便不能輪回。如果你還想日后有相見之期,便不要做傻事。這一世能記住他們的只有你了,如果你也死了,他們曾經存在的點滴才是真正的消亡。”
納安伏于地上痛哭。
胡同明見顧行言遲遲沒有動手,著急地說:“少宗主,我們趕快動手吧,如果其他勢力趕來就麻煩了。”
此時暮云著急地站出來對水南說:“水南跟姑姑回仙宗吧。我們一定會照顧你的,保你一世無憂。”
“姑姑?!”慕水南嘲諷地看著暮云說,“我的姑姑早就死了。”
“水南!”暮云哽咽地說:“我只想你能好好地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你出生的時候那么小,在我懷里軟軟的一小團,當時我就發誓一定要保護你。水南,你可以恨我,但如今,能保你平安的就只有仙宗了。水南,跟姑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