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黑衣人的主動請纓,陸通很是感激,終于有人愿意接這個燙手山芋了,陸通狠狠地松了一口氣,趕緊將匕首遞了過去。雖然知道這時間緊迫,但他是真的下不了手。利害關系是一方面,可私人感情又是另一方面。晉王于他也算是姑表兄弟,且幾人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雖然一直在刻意疏遠,但并不代表沒有絲毫感情。
黑衣人跪在李晙的一側,帶著些歉疚地向李晙磕了三個頭,口中說道:“王爺,得罪了。”言罷,黑衣人便單膝跪在李晙身邊,拿起匕首對準李晙的心臟刺了下去。
卻沒想到,在三人推讓的過程中,李晙竟恢復了一些力氣,雖身體仍舊沉重,但他一只手卻緊緊地握住匕首的刀鋒,使匕首不能靠近他的要害,但匕首之鋒利又豈是血肉之軀能阻擋的?立刻李晙的手掌心便不斷地流出鮮血來。他到底是傷勢太重了,在黑衣人又加重了幾分力道之后,匕首便緩緩地順著李晙的手掌逐漸地刺破了李晙胸口處的皮肉……
“王爺,王爺……”總是慢一拍的秦峣,這一次終于趕在關鍵處尋到了這里。
而伴隨著秦峣的聲音,黑衣人的動作更加兇狠,他用盡力氣想要刺穿李晙的心臟,卻似乎刺到了肋骨,這匕首的刀刃怎么也刺不進李晙的胸膛,急得他滿頭大汗。還在左右張望著尋找李晙的秦峣似是察覺到了這邊的不尋常,正快步向這邊走來。三人心驚之下,皆知此事已不可為,至少在這個地方是不能繼續了,否則被李晙的親軍發現徒生變故。慌亂中黑衣人便想抽出匕首,免得留下證據,不料匕首的一端竟然被李晙緊緊地握住,就連他的衣領也被李晙扯住,黑色的夜行服里面隱隱露出熟悉的標識。黑衣人急的汗如雨下,來不及再管匕首的事,匆忙地從晉王手中抽出自己的衣領便急忙離開了。他可不像太子和陸通這兩個本來就在行程中的人,他只要暴露自己出現在這里,那便是最大的嫌疑,指不定還會被當成晉王遇刺事情的替罪羊,那他的一切便都毀了。
那人讓出位置離開后,太子便急忙上前,他自然也看到了自己的匕首還在李晙手中,于是他從李晙手中狠狠地抽出了匕首,塞回袖間。匕首畢竟是鋒利之物,這忽然從手中被人狠狠地抽出來,李晙也不禁悶哼出聲,嘴角的血跡越發多了起來,顯然是牽動了全身的傷勢。而太子剛剛將匕首塞回袖中,秦峣便已經到了跟前,太子還來不及做出扶起晉王的假象,秦峣已經先一步將人扶了起來。
太子的手微微顫抖,眼神不斷變換,此時李晙雖然傷勢頗重,但并不影響他說話,一旦他將今夜的事情說出去,或者是這秦峣猜到了什么,他是不是要趁現在一切還未到最壞局面的時候將他們全部殺掉?
似是知其所想,李晙看了他們一眼,雖心中有許多不解與怨恨,卻終究什么都沒有對秦峣說,只是對著秦峣勉強笑了笑,便任由這一直席卷他的倦意將自己帶入到了沉睡中。
秦峣被他這一笑嚇的魂飛魄散,急忙去摸他脖間的脈搏,在確定還有微弱又快速的跳動之后,方才松了一口氣,此刻的秦峣已經來不及顧及太子,他將自己身上的衣衫脫下包裹住晉王還在流血的傷口之后,便背起李晙急忙向營地奔去。
在其身后,太子冷冷地看著他們離去,卻沒有任何動作。
陸通在一旁擔憂地說道:“殿下,此事會不會敗露?我們現在要怎么辦?”
毫無疑問,晉王肯定是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們所為了,而那個秦峣雖然現在看上去什么都不知道,但剛才匕首的血跡來不及擦掉,太子月白色的錦袍衣袖也被浸染了一些,雖然月光下看不真切,但總歸是個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