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皛皛繼續說道:“大家不必驚慌,我和母親不會逃走的。我們的家人還在前線殺敵,我們怎么能在背后拖他們的后腿?我們相信他們一定會贏的,所以我們不會逃走,我們一定會在這里等他們凱旋而歸。如果大家還是想走,離開這個地方,我們不會阻攔大家。南門是通向腹地晉陽的唯一要道,從今日起便不再關閉,大家想走隨時可以走。如果有人想留下來與我們一起抗擊敵軍,那么我們就一起并肩作戰!”
還是鳴鑼開道,不過這一次百姓們看到的是太守的妻女已經回到了城內,且還在幫忙搬運石頭,為城樓上的將士補充支援。慢慢地離開的人越來越少,更多的人愿意加入到了守城的戰斗中。
也落部來勢兇猛,這場戰役連續打了七天六夜。也落部還能換隊進攻,可定云城的軍民本就人少,即便再怎么安排也差不多得每人堅持個一天半的時間。而魏光度和魏崇信更是連續七天六夜沒有怎么休息過,一直奮戰在最前線。到最后,魏光度的腦袋上也掛了彩,魏崇信更是險些被流矢射中心臟丟掉性命。
到了第七日正午,晏平帝派來的增援終于趕到了定云城。帶隊的是虎賁軍的四鎮將軍之一、鎮東將軍何澤。
而在連續七天的進攻之后,也落部也終于暫停了攻勢,想必是得到消息商討對策去了。
終于得到喘息之機的眾人,抓緊時間療傷的療傷,休息的休息,終于有人可以換崗了。何澤帶來的虎賁軍全面接掌了定云城的城防。不出意外,這定云城應當是保住了,畢竟虎賁軍的威名不是吹出來的。
魏光度就腦袋破了點皮肉,可走下城樓的時候還需要比他受傷更重的兒子魏崇信的攙扶。何澤見到他們父子倆下來,一拱手,說道:“魏太守。”
魏光度也趕緊還禮,說道:“這位想必就是何將軍了,果然是英雄了得。正所謂強將手下無弱兵,從這士兵的軍容便能看出將軍一定是教導有方。”多日沒有好好休息過,魏光度的腦袋都似打了個結一樣,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
何澤笑道:“太守大人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城防的事情交給我們便是。”
魏光度自然不會推辭,讓眾人都回去休養,自己也跟兒子回到了太守府。
援兵到來的消息早已第一時間傳遍了全城的各個角落,眾人在得知援兵是晉王的虎賁軍之后,更是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也呼先的援兵為什么還沒趕到?”也里宏有些焦躁地在營帳內走來走去。
也里宏的副手、也是這支軍隊的副帥木公臣躬身說道:“大王子稍安勿躁,大汗已經從六十四部征調了十萬大軍,星夜兼程往這里趕來。只是您也知道,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六十四部人員分散,想要征調充足的糧食和士兵都需要一定的時間。”
也里宏堅決不承認也呼先的大汗地位,仍直呼其姓名,他的手下也只能稱他為大王子,而不能稱也呼先封的親王。
“需要時間?我當然知道需要時間!但那些中原人會給我們時間嗎?定云城的援兵虎賁軍已經來了,我們的援兵卻還半個影子都沒看見,也呼先是故意拖著想給我們收尸嗎?”之前的七天實在是太好的機會了,只可惜這幫中原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城內沒有多少守兵卻硬是守住了自己的強攻。也里宏將這一切歸為士兵不足的原因,并將貽誤戰機這頂帽子扣到了也呼先的頭上。
“大王子勿憂,定云城守軍早已疲憊不堪,不足為慮。虎賁軍遠道而來,不熟悉城內情況,且領軍的不是晉王李晙,只是他的一個手下,此等無名之輩想必也不敢出城進攻我軍。因此,臣以為接下來定云城肯定還是以守城為主。我們可以等大汗帶兵匯合后再商議下一步的行動。”
連日的進攻,不擅長的攻城方式,讓也里宏的軍隊也有了很大的傷亡。三萬大軍,八千守衛中軍帥帳,一千五百人負責后勤補給,真正攻城的只有兩萬人。而在這七天的攻城戰中,有至少五千人丟了性命,受傷的也有萬余人。知道這七天重要性的不止是魏光度他們,也里宏同樣明白,才會如此不計代價地輪番強攻,就是想趕在定云城的援兵到來之前搶先拿下定云,可惜功敗垂成。如今對方援兵已至,他再讓手下強攻不過是白白送死。
“眼下只能等也呼先帶兵趕來了。吩咐下去,從我的衛隊中選拔出五千人守營,其余士兵都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