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問你,你這欠條上寫著今年五月晉王在你處賒得石獅子十三座,當日寫下欠條的可是晉王本人?”
馮大壯連眼睛都不敢抬,看都沒看,說道:“是,是晉王本人。”
“放肆!”
馮大壯嚇得立馬跪倒在地,口中不住稱冤。
“晉王去年遇刺便一直呆在王府,不曾外出,你竟說他今年五月去你店鋪賒賬,分明是蓄意陷害。錢師爺,污蔑皇室宗親是何罪名?”
“稟大人,按本朝律例,蓄意污蔑皇室宗親名聲的,當處以斬刑。若情形惡劣者,可處以凌遲,同時罰沒家產,流放五族。若再嚴重,當處以凌遲,株連九族。”
“馮大壯,你可聽明白了?本官如今判你斬刑,你可心服?”
一聽要死,馮大壯嚇得抖若篩糠,涕淚橫流,再顧不得許多,求饒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此事并非小人本意,是蔣進給了小人一吊錢,讓小人偽造賬簿污蔑晉王的,他說只需要在王府門外吶喊一番便成,小人一時鬼迷心竅,才做出這等事情,請大人明察!小人上有老,下有小,求大人放小人一條生路吧。”
蔣進一聽這話便知道要糟糕了,這李崫還沒有問什么呢,自己這邊便不打自招了。其實不怪馮大壯如此膽小,官字就有兩個口,平時沒犯什么錯都要避諱著官員,防止被穿小鞋,如今直接撞到了人家手里,可不就是老壽星吃起了砒霜嗎?
馮大壯磕頭如搗蒜,他只是京都城外郊區的石料工人,靠出賣體力掙錢,大字不識幾個,這光知道利益熏心,卻沒那個腦子把事情干圓滿,隨隨便便找了個石料廠的賬簿便抄了起來,哪知道竟然會出這種岔子,果然昧良心的錢掙不得。
“蔣進,馮大壯所言,可是事實?”
蔣進矢口否認道:“自然不是。大人明鑒,小人根本不認識他。”
“你不認識他,你們會一起聚到王府?”魏皛皛質疑道。
“小人只是路上遇到的,并非預謀在先。”
李崫眼睛一瞇,先放過這個問題,繼續問道:“胡嚴何在?”
一個蓄著八字胡的矮胖中年人連忙跪下來說道:“大人容稟,這賬本乃是伙計所寫,小人只是粗粗看過,但現在想來,那個時候王爺忙于國事,怎么可能會光顧小人這簡陋店鋪?小人是被店里伙計欺騙了,這才犯下這等錯事,還請王爺、王妃恕罪,饒小人一死。”
此言一出,其他人也紛紛下跪求饒,他們本就是求一口飯吃,這蔣進許諾白給他們一吊錢,這才愿意前來吶喊,但若是賠上自己的生命,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值了。
“蔣進,這些人所言,難道都是在污蔑你嗎?也罷,本官既為京兆府尹,斷案自當講求證據。爾等既然迷途知返,那此事便可從輕發落,不知王妃意下如何?”
“王叔所言正是。他們也是被宵小蒙蔽,只誅首惡便可,其余人便放他們離去吧。”
李崫笑笑,說道:“你們可聽清了?”
底下人紛紛感激魏皛皛不計前嫌,也再顧不得許多,直接離開了現場,萬一王妃反悔了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