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平帝也非常無語,你自己摔得就說是自己摔得,非要帶著太子,還說什么放你們一條活路,這都是什么混賬話!但是晏平帝不能生氣,因為眾臣都在看著他怎么處理呢。
說晉王妃自己跌下來的誰信?就魏皛皛剛才的那番話明顯就是因為顧忌太子對他們下手才說的,這晏平帝若是處理不好,剛才的夸獎一下就啪啪打臉了。
“皛皛,你嫁給晙兒,便是皇家的人了。朕是晙兒的父親,也是你的父親,怎么會看著自己的孩子受委屈呢?”
晏平帝和煦的表情一變,說道:“魏卿家久居兵部,恪勤匪懈,乃國之棟梁,社稷之臣,今擢升為兵部尚書。晉王妃端方識禮,貞靜柔和,今加封衛國夫人,食邑三千戶,另賜黃金百兩。”
這兵部尚書久病臥床,已經遞了致仕的折子,尚書的人選就在兵部左右兩位侍郎之間產生。兵部左侍郎文棟在這個位置上已經呆了超過十年的時間,又是傾向太子的老臣,無論是按資排輩還是身后背景,無疑都是郎文棟更勝一籌。但這個人的能力也就是堪堪維系侍郎之位,年齡越大也就越發保守,在國策上總是跟不上趟,迂腐固執,幾乎是沒有什么希望升遷。但畢竟是傾向太子的人,太子一系自然想讓他接掌兵部。晏平帝猶豫不決,今日借著這次事件算是做出了決定,也算是給太子一個不大不小的警告。
按照縉云官制,魏皛皛作為晉王妃,只有每年千兩的俸祿,沒有食邑,沒有封號,就是隨夫被尊稱為晉王妃罷了。加封衛國夫人,食邑大小還在其次,關鍵是有了封號便是恩寵,就好像是擁有了自己的名字一樣。將來史冊記載不再是一筆帶過的晉王妃魏氏,而是可以擁有自己生平的衛國夫人魏皛皛。
魏光度也知道想要借此懲處太子是不現實的,魏皛皛能因此得到衛國夫人的稱號,他就很滿足了。外界的傳聞他如何不知,別看今日晉王氣色不錯,但按照徐九章所說,即便調理的再好也絕不會撐過明年的三月初了。到時年輕守寡的魏皛皛要如何生活?京都內外的閑言碎語又要怎么面對?晉王在,她便是高高在上的晉王妃;晉王死,她不過是一個與皇室毫無血緣關系又沒有生下一兒半女的外人罷了。那個時候,即便被人欺負了,誰又能幫她出頭呢?皇家之陰私,慣在得寵與不得寵之間體現的淋漓盡致。有時候,空殼的王妃是比不得擁有封號的國夫人的。
但魏皛皛不清楚這些。
“父皇,兒臣什么都不要,兒臣只想遍訪天下,求得神醫神藥為王爺治病。”
嘿,魏光度嚎不出來了,拼命地給魏皛皛使眼色,戲過了啊!見好就收吧,一會兒晏平帝改變主意了上哪兒哭去?
但是魏皛皛是真的想讓李晙好起來。她不懂武功,也不怎么會察言觀色,但是每次他們出門的時候,后面尾隨的人,她想裝沒看見都不成。在這樣的監視下,他們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只能走向太子為他們安排的絕路。
晏平帝皺了皺眉,似是有些不悅,但幽暗的宮燈并不能清晰地映照出他的神情。只聽晏平帝似是感慨地說道:“你對晙兒矢志不渝,朕心甚慰。尋醫之事朕早已昭告天下,無奈良醫難求。這衛國夫人的賞賜,你不必拒絕,這是你應得的。徐九章。”
徐九章從隊尾背著藥箱走了過來,行了一禮,說道:“臣在。”
“著你給晉王妃治傷,不可怠慢。”
“臣遵旨。”
晏平帝吩咐完,便帶著眾人先行一步去了萬壽殿。只留下魏皛皛四人,魏光度也被魏皛皛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