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皛皛出來后沒有看到人,覺得有些奇怪,一旁守著的宮女指引道:晉王去了太液池邊。有了方向,魏皛皛便不慌了,悠閑地蹦跶過去。
此時已是隆冬時節,太液池里的水早已化為了寒冰,厚厚的一層將里面的荷花和金魚包裹的嚴嚴實實。也正因此。沒有什么風景,除了遠處廊邊把守的零星幾個侍衛,再無旁人。
“你看什么呢?這么出神。這小魚兒都被困在池中冬眠呢,我們也該回去暖和暖和了。嘻嘻。”
李晙轉頭,見來人是魏皛皛便笑了笑。
“你怎么了?好像不高興?誰惹你了?”魏皛皛有些擔心,莫不是這短短如廁的時間還讓人給欺負了?
李晙給秦峣使了個眼色,讓他離遠點注意周圍的人。
“沒什么。”
魏皛皛不信,說道:“你這幅樣子還說沒事?是不是剛才曾叔祖打疼你了?”
李晙笑著搖搖頭,有些欲言又止,但旋即像是想通了一般,釋然道:“小的時候,皇爺爺經常帶我來這邊玩耍。我從小在皇爺爺身邊長大,沒有見過我的父親、母親,我以為皇爺爺就是我唯一的親人。三歲那年,忽然有一天皇爺爺給我穿上了孝服,帶我去東宮祭拜。那一天我見到了我的父親、母親,父親對我很冷淡,甚至都沒有多看我一眼。母親倒是抱著我又哭又笑,她當時的肚子大極了,我問她這是什么,她說這是我的弟弟,當時我覺得很開心。在那里我還見到了一直陪我玩的小哥哥,原來他也是父親的兒子,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哥哥。太子妃的喪禮進行了七天,白天皇爺爺會帶我過去,待一下午,然后晚上又會將我抱回來。我那個時候還想掙脫他跟母親走。”
李晙說到這里,自嘲地笑了笑,像是在笑年幼的自己竟然如此不懂事,如此容易受騙。他繼續說道:“喪禮結束后的一個多月,每日都能見到母親,我覺得那段日子很開心,母親待我很好,雖然父親總是不愿意露面。再然后,母親成為了新的太子妃,還生下了弟弟李皌。第二日我聽到消息之后,擺脫了教我武術的楊師傅,一個人興沖沖地往東宮跑去,隔著屏風我聽到了父親的聲音。
‘這是孤為十一起的名字,李皌。’
‘多謝殿下,那這個?’
‘這是老七的名字,李晙。’
‘他也是我們的孩子!’
‘慧娘,孤總夸你聰慧,難道你連這都看不透嗎?蕓兒就是被這小畜生害死的,她是你親姐,你難道還要讓她在九泉之下不瞑目嗎?’
‘可……’
‘好了,沒什么可是的。如今你已是太子妃,將來的皇后,若是不能明事理,那便換個人吧。’
‘殿下是臣妾的夫君,是臣妾的天,殿下的話,臣妾豈敢不聽?’
‘呵呵,慧娘,孤就知道你是最善解人意的,你放心,孤絕不會負你。’
那天,我沒有見到母親,回到未央宮后才知道皇爺爺發了好大的脾氣,我命里缺金,父親這么做便代表他從來沒有把我當成兒子看。”
雖說世事無絕對,然則毫無疑問地是他的父親晏平帝確實不想讓他好過。
“你命里缺金呀?我有啊,可多了,分你一半。”
李晙傷感的情緒被她這么一逗,去了大半,笑道:“為什么不都給?”
“啊?都給你啊,那我不是只有‘魏’了嗎?以后你就要叫我‘魏’、‘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