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凇山常年積雪,少有人煙,將士們已經實地勘察過,別無特殊之處,只除了這東邊懸崖附近似有什么陣法阻隔。那里常年籠罩在云霧之下,伸手不見五指,就連發出的聲音都聽不見。當地百姓將這個地方叫做仙云障。據說當地有些百姓曾經誤闖過那里,但消失一段時日后又會毫發無損地出現,但此人卻沒有任何關于進入這里的印象。”
“所有人都會出現嗎?”李晙有些懷疑。
“并不是,也有傳聞有人進入那里之后再也沒有出現過,當地宿老們便說道這些人是成仙去了,所以此地叫做仙云障。”
也正是有這樣的傳聞,所以一般情況下無人敢進入那里,因為誰都無法確定自己會不會“被成仙”去了。
“看來那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李晙嘆口氣,他從不打無準備之仗,奈何到最后卻只能靠運氣乞命。
在短暫地修整了兩日之后,眾人便再次踏上了旅程。原本李晙還想留魏皛皛在寨中,但被她拒絕了,李晙只好帶著她一同前去,先看看情況再說。
這次旅程倒是平順不少,也沒有再出現過殺手,眾人一路平安的到達了目的地。
此時已是二月中旬,時間已經越來越緊迫了。
仙云障這個地方還是有些奇特的,肉眼可見的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在懸崖與仙云障的交匯處就像是盡頭一般的感覺,光是走入其中就需要莫大的勇氣。因為這一腳踏出就像是踏入了懸崖一般。
李晙又開始勸說魏皛皛,“夫人,你就在此地等我出來。”
“不,我要跟你一起進去。”魏皛皛一口回絕。
李晙嚴肅道:“你們在這里守著夫人等我出來。”
左右親衛自然應下,但魏皛皛不吃這一套,她說道:“你不讓我跟,我就自己進去,到時候說不得直接就駕鶴成仙去了,看你到哪里尋我!”
李晙緊繃的表情一下就繃不住了,“夫人,別鬧。”
“是誰在鬧!”
魏皛皛態度堅決,李晙擔心自己不在魏皛皛真的獨自闖關,便只得依她,仍鄭重地叮囑道:“一會兒進去之后,夫人不要跟我走散了。”
魏皛皛站在四輪車后面,說道:“我就在你后面。”
李晙笑笑,壓下了心底的擔憂。眾人都在腰間纏了一根麻繩,麻繩的一端在外面,另一端在他們的腰間,這樣若有不測,興許還能救回來。
做好萬全的準備之后,眾人便相繼進入其中。這白霧是真的稠厚,進入其中像是突然暴盲一般,什么都看不見,有人嘗試叫喊,身邊的人都聽不到任何聲音。眾人走在其中,沒有目的,沒有方向,一晃神的功夫,周遭似乎失去了同行人的蹤跡。無論向哪個方向狂奔,都沒有碰到物體的感覺,仿佛其中只剩下了自己。
魏皛皛推著李晙前行,四周靜悄悄的,靜的讓人不寒而栗。魏皛皛忍不住出聲叫李晙的名字,卻得不到回應,雖然她還在推著車走,但是總感覺車上已經沒有人了。這種感覺讓人毛骨悚然,但她不敢松手,不敢停下查看,她害怕一停下,所有的擔心都會成真。
就這樣不斷地走,周圍的景色似乎都沒有變過,魏皛皛覺得她走了可能有一個時辰了,也可能僅僅過了半柱香,在這里她已經失去了對時間的感覺。心底只有一個信念,就是走下去,不能回頭。
雙腿越走越重,腦袋似乎也開始變得不靈光了,雙手更是已經失去了知覺,只能隱約感覺到自己仿佛是在推著什么東西前進。魏皛皛覺得很渴,呼吸非常沉重,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長時間,但心中有一個聲音似乎在告訴她不能停下,停下便是絕路,所以她不斷地前行,也許是在前行吧?魏皛皛已經分辨不出來了,甚至忘記了自己來這里的目的,只是機械且麻木地向前走著。
就在她覺得自己要累死在這里的時候,耳邊響起了一個聲音。
“松手吧,松手便能解脫。”
魏皛皛搖搖頭,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么,但就是不愿意松手。
那個聲音又勸道:“再這樣下去,你會死的!松手吧,松手你就解脫了。為了他,值得嗎?沒有他,你會生活的更好,放手吧!”
那個聲音不斷地蠱惑著魏皛皛,魏皛皛原本已經宕機的腦袋突然就清醒了一些,她已經忘記了恐懼,只是執著地說道:“不,我絕不放手,死都不放!”
“那你就去死吧!”
那個聲音說完后,便再也沒有出現過,似乎是任由魏皛皛自生自滅了。魏皛皛的腦袋已經想不到什么東西了,只知道一直走一直走……
忽然某一剎那,眼前厚重的白霧煙消云散,魏皛皛迷茫地望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山路,這山路似乎綿延了幾十里的樣子,望不到盡頭。魏皛皛左右看了看,身邊早已失去了秦峣等人的身影。
“李晙,李晙……”魏皛皛的腦海里不斷地涌出來李晙的名字,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開口叫了李晙的名字,似乎全身都已經不聽她的指揮了。
她麻木地松開手,抬起仿佛灌了鉛的雙腿,一步一步地轉到前面,想要看看李晙是不是還在。恍惚間似乎見到李晙真的還坐在車上等著她,魏皛皛笑著一伸手,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