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大朝會,李晙百無聊賴地盤腿坐在席子上,心里頗為厭煩。這班人天天吵,也吵不出來個結果。定云城修建防御工事所丟失的四十二萬兩,到現在也沒找回來。朝廷為此,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的爭吵了。
兵部魏光度想要戶部補發這筆錢,畢竟定云城是防御也落部的第一道防線。但是戶部魏光祿則要求等刑部將這筆錢追回來之后再發給定云城。刑部則說此案的關鍵性證人都已被滅口,無從查起。吵吵囔囔這么久,還是沒個結果。
李皌那傻子倒是說過錢在他那里,但顯而易見這錢是絕對不可能吐出來的。朝廷賦稅有限,也不可能無限制地去補窟窿,這動了誰的利益誰心疼啊。
再說此次升隆圍場之事,少府監不明不白地死在獄中,刑部說他是畏罪自殺,監察御史曾良佐則說此事內有玄機,要求徹查。那就一起查吧。
通過對刺客尸體上的一些圖騰辨認,確認是屬于也落六十四部其中一些小部落的圖騰,那么此事可以定性為也落部的突襲事件。但對方這么多人馬是如何從萬里之外的大草原來到升隆圍場?對方還有多少人馬?京都是否混進了他們的人馬?他們是如何得知晏平帝的出行消息?京都肯定有官員與對方勾結,那個人是誰?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疑問,刑部給不出答案,他們只能暫時推測這事是少府監與也落部勾結,意圖謀逆弒君。但少府監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想做皇帝嗎?可抄家之后發現,這個人除了貪財,倒也不像是這種權欲熏心之人。那就只能暫定少府監背后還有幕后主使。這案子到這里又卡主了。
李晙伸了伸腿,坐的久了有點麻。然后他就掃視了一圈,看誰在偷偷揉腿。結果,竟然發現每個人都是規規矩矩地跪坐在席位上,只有他不安分地動了動去。李晙撓了撓臉,當做沒發現這件事。
“朕這里有一封急報,同州太守上奏說太尉楊震天代天巡視,途徑同州時,一病不起,這楊太尉昏睡前說要讓人代替征北將軍楊重之位。他不敢做主,又擔心貽誤軍情,請朕拿個主意。眾卿怎么看?”
李晙就瞥了楊燭明一眼,這事兒有點奇怪。
魏光度想了想,說道:“稟圣上,根據楊太尉的行進路線,他應是先去了定北城,再去的同州,因此,可能是定北城發生了什么,才讓他產生這樣的想法。”
陸文安說道:“會不會是征北將軍通敵叛變了?”
“絕不可能。楊家世代深受皇恩,我父親絕不會通敵叛國。”楊燭明神情堅定地說道。
“那會是什么原因?”
眾人不約而同地望向了這位定北侯朱乞顏,朱乞顏輕描淡寫地說道:“臣在時沒有聽說過此事,說不得是楊老太尉年紀大了,口誤。或者是同州太守聽錯了也說不定。”
楊重是老將,唯一的兒子楊燭明又在京都,怎么想也不可能叛變。同州太守說的模糊,眾人自然不好判斷這楊老太尉當時到底是個什么狀態。
晏平帝點點頭,也不相信這固若金湯的定北城會出什么問題。
終于熬到了下朝,李晙興沖沖地跑回家。路上在街道看見有八百里加急的信使疾馳而歸,不知道會是什么事。李晙皺了皺眉,卻沒多想。
回到家中,魏皛皛正在大殿前的空地上侍弄那些花花草草。那里種滿了各樣花朵,好看極了。李晙心情甚好地問道:“夫人,你看這哪朵花像我?”
“哪朵都不像。你不是說自己是草嗎?”魏皛皛一指被拔出來的那些雜草,說道:“吶,這才是你。”
“夫人不要我了。”李晙委屈。這草看上去像是要扔。
“怎么會呢?等會兒帶你吃飽了再種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