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平帝一拍腦袋,笑道:“瞧朕這記性。高士和,著人去取虎符。擬旨,封朱愛卿為征北軍大將軍,同時加封為定國公。愛卿若能助朕平定此次之亂,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不可。”
晏平帝尋聲望去,發現又是李晙在說話,沒好氣地說道:“你又有什么話要說?”
“兒臣以為,此事應交給燭明去辦。”
晏平帝冷笑一聲,說道:“朕知道你與楊燭明從小一起長大、情同手足,但眼下不是讓你兒女情長的時候。難道國家的安危、社稷的興衰、百姓的生死、朕跟你母親的命都及不上一個楊燭明嗎?”
這話確是誅心之言。此言一出,李晙便知道無法再勸了,只好回道:“兒臣并非這個意思。”
“從小就性格乖張、囂張跋扈,若在平時,朕便不與你計較了。這種國難當頭的時刻,你竟還舍不得你那一己之私,置江山社稷于不顧,簡直是枉為人子!”晏平帝像是終于找到了發泄口一樣,喋喋不休地指責道。
若是換個心理脆弱的,怕是早被他罵得郁郁不樂、惶惶不可終日了。
“這天下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懂兵法,也不是只有你能上陣殺敵。你能做的事情,別人為什么不行?狂妄自大、目無君父,簡直是……”
“圣上,虎符。”
高士和的聲音,打斷了晏平帝的思路。跟罵兒子比起來,顯然是這件事情重要的多。
晏平帝將虎符親自遞到朱乞顏的手上,囑咐道:“愛卿,國家的安危,朕就交給你了。”
朱乞顏堅定道:“請圣上放心,臣必不辱使命。”
待朱乞顏走后,晏平帝似是神清氣爽,腳步都輕松了幾分。旁聽了相當長時間的傳令官再次催促內侍前去請旨。是殺是放,總得有個話說。
內侍稟報高士和,高士和又問道:“圣上,那這駙馬楊燭明是斬還是不斬?監斬官還在等您的旨意。”
晏平帝過河拆橋,反口說道:“楊重通敵叛國,致使京都陷于險地,楊燭明既然是他的兒子,自然該殺。擬旨,楊燭明斬立決。同時抄沒楊家家產,誅其九族。”
“慢著。”
晏平帝見到說話的還是李晙,冷嘲熱諷都懶得說了,直接撇過頭,當沒他這個人。
李晙聳聳肩,不甚在意地說道:“兒臣忽然有些內急,失禮了。兒臣告退。”
晏平帝倒是松了口氣,這惹人厭的小子終于走了。
“七哥走得這么急,是想劫法場嗎?”李皌淡淡地開口,點出了李晙的心思。
“七哥這么想救楊燭明,可是與楊家達成了什么協議?比如,城破之后,七哥能得到什么?”
這話幾乎就是明示李晙與楊家勾結,串通也落部,意圖顛覆皇權。而顛覆之后,毫無疑問,登基的新帝必然是李晙。
李晙轉過頭來,看著李皌,氣得笑了。他搖搖頭,笑道:“是忠是奸,且往后看。楊燭明今日若是真的死于非命,沒什么值得慶幸的,京都就算挺過這次難關,也必將損失一半疆土。父皇若是仍舊覺得兒臣居心叵測,那么便賜兒臣一死好了。”
“父皇,兒臣懇請赦免楊燭明。”一直不曾發話的太子,此時竟然站到了晉王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