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之危一解,朝堂上的氣氛便活躍許多,眾人都在慶祝劫后余生,唯有朱乞顏面色慘白,惶惶不安。
他本已做好準備,只等大軍進城便可帶人直奔皇宮,挾天子以令天下。熟料功敗垂成,晉王竟出其不意地殲滅了他們的大軍,朱乞顏心里自然打鼓,雖然自己未真正出面,但晉王會不會知道自己與也落部私通的事情呢?
晏平帝捻了一把胡須,又恢復了往日的帝王儀態,他面帶微笑又不失莊重地說道:“此番京都之危能解,全賴諸位愛卿與將士們奮不顧身,呵呵,朕已下令,著御膳房準備美酒佳肴與諸位同慶。”
“圣上英明!”眾臣紛紛附和道。
朱乞顏貌似面帶憂慮地長跪說道:“請圣上治臣死罪!”
晏平帝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便問道:“朱卿何出此言?”
“臣終究是也落部人,也落部鐵騎圍京,臣無能,不能為圣上分憂。今幸賴天助,圣上真命天子,逢兇化吉、遇難成祥,臣已無憾,請圣上治臣死罪。”
晏平帝還是沒有明白他這整的是哪一出,不過隱約間明白朱乞顏應該是因為自己也落部人的身份而感到自卑,這個時候自然要展示他作為帝王的胸襟氣度,因此晏平帝笑呵呵地安慰道:“朱卿不必憂心,汝之忠誠,朕自然知曉,此事與你無關。”
“圣上如此對待罪臣,罪臣銘感五內,永世不忘。但眾口鑠金、積毀銷骨,諸位大人難免會對臣的身份有所疑慮。晉王更是對臣諸多偏見,圣上還是放臣做一介平民吧,那樣臣或可多活幾日。”
“哎,朱卿不必多言,朕自能明辨忠奸,無辜之人自然不當受罰。若有人因為你的身份而對你諸多為難,朕自會為你做主。”
朱乞顏心滿意足道:“多謝圣上。”
不多時,打掃完戰場的陳氏兄弟和楊燭明、魏崇信等人都來到大殿復命。
“晉王呢?”晏平帝不悅道。他當然知道李晙去看望魏皛皛的事兒,但是到現在還不見人,他覺得這是李晙居功自傲,故意怠慢他。
功高蓋主本就忌諱,何況李晙還是他兒子,更是從小由太宗皇帝教養,太宗皇帝對李晙頗為不同,無論是玄光甲還是特意指定的府邸。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晏平帝最忌諱的那件事,太宗皇帝臨終前曾召見過一些重臣,但卻沒有告知他,甚至這些知情的老臣們都是三緘其口,不肯告訴他太宗皇帝到底說了些什么。因此,他對李晙越發忌憚。偏偏這個家伙一入軍營后,便徹底脫胎換骨了,再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兒臣在。”李晙在殿外聽到晏平帝的問話,趕緊舉手,跑了進來。
晏平帝見狀,只是冷哼一聲。
“稟父皇,也落部殘兵都已肅清,善后工作還在進行。”
“嗯。”
“還有一事,此次之所以能夠誘敵成功,全賴朱大人蒼鷹傳書,告知木公臣我軍的部署,兒臣方能將其一舉擊破。此戰中朱大人居功厥偉啊。”李晙意有所指地說道。
朱乞顏立馬說道:“圣上,絕無此事。臣對圣上忠心耿耿,早已背叛了自己的部族,若圣上也不信臣,那臣寧可一死,以明心跡。”
“朱卿,稍安勿躁。晉王,你說朱卿通敵叛國可有物證?可有人證?”
“兒臣一舉破敵,難道還不足以證明此事嗎?”物證自然是沒有,畢竟這只蒼鷹只有將朱乞顏親手所書的信息傳達給木公臣,計劃也才能成功。
陸文安說道:“這么說來,晉王空口無憑地便想治一位封疆大吏的死罪,這未免也太兒戲了吧?”
此言一出,朝堂內議論紛紛,各個勢力的人都想趁機打壓晉王的氣焰,因此竟然有志一同地認定晉王是在挾私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