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晙原本以為要收拾魏崇年還得多等待一些時日,不曾想天賜良機,讓他提前完成了整頓吏治的任務。
晏平二十年十月中旬,孟冬時節的初雪終于姍姍來遲。
“大汗,風雪來襲,拴馬的馬棚坍塌,戰馬丟失了數千匹。”也里明總管后勤事務,戰馬丟失乃是大事,所以他在得知消息之后便去了王帳將此事告知給了也呼先。
“這場暴雪看樣子還要下上一些時日,將士們缺衣少食,怕是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大汗,我們退兵吧?”也速那說道。
“就這么灰溜溜地退回草原嗎?那豈不是要淪為各部落的笑柄了?”也里合秉性剛烈,好戰勇猛,對于就這樣無功而返顯然是不認同。
也速那耐心道:“左谷蠡王此言差矣,天降大雪于我軍作戰不力,這是天神不站在我們這一邊。況且晉陽有李晙鎮守,七年前便是此人大敗先汗,而今還是此人擋在晉陽使我軍不得前進一步。我等再待下去也是同樣的結果。一旦地面覆雪三尺深,將士們行動困難,到時怕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也里明也贊同他的看法,他說道:“大汗,我軍一向是靠劫掠補充糧草,軍中所囤糧草本就不多。且天氣日漸嚴寒,大雪封山,飛禽走獸多死,近來將士們已很少能夠劫到所需了,戰爭對我軍已越發不利。大汗,需早日下定決心。”
也呼先皺眉沉思,他們現在的處境非常不利,但要放棄這個機會,也呼先心有不甘。他擺擺手,制止了還待勸說的也速那,說道:“眾卿所言,朕已經知道了。且再等些時日,若是半月后,李晙還是不肯出兵,那我們便撤退。”
也里合嘲笑道:“大汗此言倒像是輸不起的賭徒。那李晙常年鎮守此地與我軍交戰,他豈能不知這其中利害?大汗偏要多等半月,倒不知這半月有何用處?是可以讓李晙回心轉意出城送死?還是天神大人會降臨于此,夷滅晉陽?哈哈,我看兩者都不是,就是大汗不肯認輸罷了。”
“也里合,閉嘴。”也里明訓斥道。
也呼先抽了抽嘴角,頗有深意地說道:“我們不行,但縉云的皇帝可以。”
晏平帝一連下了十八道圣旨催李晙出兵,李晙皆置之不理,晏平帝的內心非常惱火。時朱乞顏在朝,向晏平帝獻計后,晏平帝竟放過了被俘的木公臣與定北城太守沈巖,還讓他們在朝中謀了個官職,以此來對抗晉王一系的影響。
李晙接了十八道圣旨,魏崇年就收到了十八封密信。從信的內容來看,晏平帝對他已經越來越沒有耐心了,直言道此次若還是失敗,那么李晙之前參他的罪名便會全部落實,丟官棄爵還是小事,以他之前所為,待他去職之后,晉王一系的官員絕不會放過他。頭懸利劍的感覺,讓魏崇年本就無甚才智的腦袋越加昏沉。他打開了京城送來的另一封信,信封上沒有落款,不知是何人所寄。上面言道:魏公性命危在旦夕,李晙心如頑石,魏公以尋常手段不能見效,何不破釜沉舟借外力行事?
“借外力行事?”
魏崇年撓了撓腦袋似是不明白這封信到底是什么意思。不過很快,他就不用去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