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選擇了向著遠離灰蛇的方向逃跑,有人選擇跑向自己的家,有人選擇就近跑向最近的房子,也有人別出心裁的跑向鎮子里的水灣。
“青樹,快跟爺爺走!”情急之下,鎮長是腰也不駝了,腿也不顫了,一把拉住自己的寶貝孫子,風風火火的跑向離他們最近的地窖。
鎮長不愧是鎮長,一下就想出了躲避巨獸的最佳方法--躲在狹小的空間里。
毫無疑問,比起用雙腿和巨蛇比速度、用沙土房子和灰蛇比硬度、以及潛在水底和灰蛇比憋氣這三種方法,躲在隱蔽的地窖里要顯得靠譜的多。
只是可惜,愚蠢也好,聰明也罷,他們發現灰蛇的時機終究太晚了點,灰蛇的速度也太快了點,千米的距離,對于灰蛇不過轉瞬,當它來到隱逸鎮的圍墻外時,跑得最快的那個人也不過出去十幾米遠。
灰蛇直起前半身,鎮子那用來擋風的“高聳”城墻連它直起來的三分之一都不到,它用冰冷的目光將慌亂的鎮民盡收眼底,看到那些可惡的人類的丑態,它的心中充滿了復仇的快意。
“嘶~”
灰蛇肆意仰天長嘶,直抒胸中的屈意,有家回不去的孤苦、被砂忍追殺的憤怒、躲在地下茍延殘喘的憋屈、被人從夢中驚醒又被打了一頓的怨恨,現在,它就要通通發泄出來!
“渺小卑微的人類,你們這些食物竟敢傷害我,承受本大爺的怒火吧,你們,都得死!”
灰蛇向前拱動,輕易地就壓塌了脆弱的圍墻,它抬起那十人將將能環抱的尾巴,隨意的向著前方抽去!
“嘭!”
灰蛇的甩尾就宛如天神的鞭笞,攜無可匹敵之勢從天而降,拍打在堅實的地面上,將這代代村民年年夯實的場地拍得皸裂粉碎。
幸運的是,灰蛇的這一擊并沒有打在某個人身上,不幸的是,在灰蛇的這一擊下,大地震動,土面崩裂塌陷,形成一道道參差不齊的溝壑,遲滯著眾人倉皇的腳步,亂石破碎凸起,化作一顆顆彈丸崩向四散的人群,將躲閃不跌的人們打得遍體鱗傷。
霎時間,慘叫四起,哀鴻遍野,盡是一副悲愴絕望的景象。
鎮長年老體衰,加之腿腳本就不便,在這突變的地形中,他腳下一個趔趄,摔倒在了支離破碎的地面上,縱是如此,他仍是護犢心切,在跌倒之際,一把攬過孫兒,將它緊緊摟在懷中,用自己身體當做他的減震與遮蔽。
“唔……”
細小的石子打在老者的背部各處,打得他生疼,老者咬緊牙關,發出痛苦的呻吟,他盡量不讓自己發出哀嚎,以免嚇著孫子。
得益于爺爺保護的太過周全,亦或是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小孩“青樹”并不如大人們那樣恐懼,在那一片碎石過去、老者松開緊閉的雙臂后,林樹迫不及待的掙脫了爺爺那有些逼仄悶人的懷抱,好奇的看向了造成這一切的源頭。
可是他什么也沒有看見,因為他的所有視線都被一大塊板結的土塊遮蔽了。
這是灰蛇一擊不中、惱羞成怒下甩動尾巴掃飛的眾多土石之一。
那土塊從半空中飛來,擋住了灼熱的烈日,擋住了澄澈的天空,擋住了光明,擋住了萬物,將小孩與老者完全至籠罩在暗黃土塊的陰影之中。
土塊越飛越近,黑暗愈發靠臨。
青樹心神收攝,瞳孔收縮,無所思,無所做,在他腦海一片混沌空蒙之時,光明出現了。
那是一道魅藍色的閃電,于剎那之間在青樹那單調晦暗的世界中劃出一條無比耀眼的藍白色光帶,瞬間奪去了林樹的全部注意,將他眼中的世界浸染成一片白茫。
雙目中突如其來的火熱讓林樹痛苦的閉上雙眼,并且不自覺的留下兩行清淚。須臾之后,林樹雙眼中的火熱感稍降,他睜開酸澀的眼睛,經過一點點令他眩暈的畫面重影搖動后,除了白色之外,他眼中終于出現了由各種色彩編制而成的景象,他也終于看清了那個發出光芒的東西。
那是一個人。
那人背對著林樹他們,身子微伏,雙腳前后相錯,腳步微躬,四肢伸展蓄勢發,恰似猛獸欲撲食。
幾個眨眼后,待得那頂得空氣“呼呼”作響的土塊飛臨,那人動了,他的右腿瞬間化作殘影,恰如雷霆霹靂,瞬間將那土塊打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