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將軍雙手顫抖的打開信封,拿出里面的信,幾個人圍在一起看著
猶記三歲那年,吾父從死人堆里救我回來,那日晴空萬里,刮著微微的南風,吾父便賜名南風,從此悉心教導,無微不至,吾母更是視若己出,關懷備至,吾兄肝膽相照,親如手足。
此等恩情,南風無以為報,若有來日,余生定當膝前孝之,若無歸期,兒于九泉之下護之。
爹,娘,兒已帶兵出征,是可歸否,都請勿掛勿念,南風。
那封信,重如千斤,卻也輕似鴻羽,重在他們愛南風的那顆心,久久不能平靜,輕于這些年對他的愛,終于有了明面上的回應。
此次南風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若非蠻人,他定能旗開得勝,可偏偏面對的,就是蠻人,且一來便是二十萬,但想來,風明除了南軍,也沒有軍隊能與之抗衡了。
柳夫人從柳將軍手里小心翼翼的拿過那封信,又小心翼翼的裝進信封里,雙手把信抱在胸前,仿佛抱著的,是南風的命,目光也注視著南風離開的地方。
沐顏看完南風寫給爹娘的信后,再看著自己手中的心,久久不敢打開。
柳云蕭說:“阿顏,打開看看吧!”
沐顏看著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把信打開,一張大大的信紙上,卻只有兩句: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如此簡短,卻足以表達他心中的那份至死不渝。
淚水一滴一滴的打濕手中的信。
幾個人駐足在軍營門口,癡癡的看著遠處,天,突然就刮起了微微的南風。
——西寧王府——
蘇聿堃急沖沖的進了西寧王府,走進大堂,見西寧王正坐在那發愁。
蘇聿堃直接問道:“皇兄為何阻止其他人與南風同去邊關?”
西寧王對邊關戰事正在發愁,他抬眼看向蘇聿堃說:“除了南軍,其他軍隊都是送死,此次也只有南風帶兵前去,才有一線希望!”
蘇聿堃直言:“皇兄就無半分私心嗎?”
西寧王明白,蘇聿堃指的是沐顏,他說:“若此次南風戰敗,本王會向父皇請命,親自帶兵,出征邊關!”
蘇聿堃看他這副堅定的神情,只說:“但愿皇兄將南風送上戰場,并非私心使然!”
他說完,離開了西寧王府。
西寧王目光凝重的說:“你可要活著回來,我可不想讓阿顏恨我!”
其實,他真的只是因為南軍驍勇,以一敵百,可與南蠻匹敵,才耗費口舌的和皇上說讓南風帶兵前去。
而不讓柳將軍一同前去,是因為怕柳將軍回不來,沐顏會傷心至極,皇城也無人能護。
——夜,皇宮御書房——
以前的戰爭是皇上算計好的陰謀,而這一次南蠻突襲,是皇上始料未及的,他坐立難安。
趙公公還是第一次看見皇上因為戰爭之事如此愁眉不展。
擔心的說道:“陛下,南軍已在前往邊關的路上,且十五萬全是騎兵,不日便會抵達,陛下還請注重龍體啊!”
皇上第一次如此憂心,他說:“也不知道邊關戰況如何了,能不能挺到南軍到達之時!”
趙公公低下頭,這些事他不懂,也沒敢在多說什么。
——夜、將軍府——
沐顏獨自坐在花園里,金蠶蠱今夜也異常安分,老老實實的趴在她肩上,一動不動。
“也不知道南風現在走了多遠,今晚在哪里安營扎寨,不知道他有沒有吃飯?累不累?”她仿佛在自言自語,也仿佛在和金蠶蠱說話。
她的所有問題,沒有任何回應,她又拿出了那封簡短明了的書信,僅十字而已,她卻已在心里念了數遍。
而柳將軍和柳夫人此刻,就坐在房間里的桌旁,看著攤在桌子上的那封信。
柳夫人說:“他怎么就不肯親口叫我一聲呢!”
柳將軍看著桌上的信說:“因為他不知道哪一句,就成了最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