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營地——
柳云蕭,蘇聿堃,文將軍和黎遠在外面的火堆旁坐著。
柳云蕭問:“仗怎么打成這樣?你們怎么就能讓蠻兵包圍了呢?”
文將軍嗤笑一聲說:“今天是我們打算作戰的最后一天,我發了不知多少邊關告急文書,無一回應,兩次運來共不到五日的糧草被我們吃了三十一天,要不是南風將軍在,換成別人,早就被破關了!”
蘇聿堃被驚到:“不到五日的糧草你們竟吃了三十一天!”
黎遠說:“十日前無一人戰亡,我們都是追著蠻兵打的,可第十一日的時候,蠻兵又派來二十五萬大軍,可我軍糧草告急,為了節省,軍中每人每餐只有一碗湯水帶著指可數的幾粒白米,南風將軍更是兩三天才吃一餐!這仗,還想讓我們怎么打!”
文將軍說:“我們還好,南軍剛來的時候,還能輪換著出戰,可南風將軍自來時起,日日出戰,一日未曾休息,且打仗的時候,都是沖在我們前面的!”
柳云蕭看著蘇聿堃生氣的問:“朝廷為何不發放糧草?皇上沒收到告急文書嗎?”
蘇聿堃也生氣的說:“誰知道那個昏君在搞什么名堂!”
黎遠說:“今日是你們來了,要不然,我們準備死之前殺個痛快呢!”
柳云蕭聽著就后怕,他慶幸自己私自帶兵前來,不然,怕是連南風的尸體都收不回去。
營帳中,突然傳出沐顏聲音:“哥,你快點過來!哥!”
柳云蕭立馬起身,飛快地跑進營帳,蘇聿堃緊隨其后。
沐顏正在給南風施針,柳云蕭發現南風身子微微輕顫,兩只手緊緊的握成拳頭。
沐顏施著針著急喊道:“別看了,別讓他咬了舌頭!”
柳云蕭把手放進南風的嘴里,被咬的生疼,也沒皺一下眉,沒發出半點聲音。
蘇聿堃慢慢的掰開南風的手,輕輕的幫他順著筋脈,他的手,冰冷冰冷的。
待沐顏施完針,南風才慢慢的緩了過來。
柳云蕭拿出自己被咬出血的手問:“怎么回事?”
沐顏聲音有些哽咽的說:“他身上太多的傷,還一直燒的厲害!”
柳云蕭看著昏迷中的南風,甚是心疼。
而蘇聿堃從來到邊關那一刻,到看著現在生命垂危的南風,他不知道在心底罵了多少次昏君。
南風突然整個人身體一顫,微微的睜開雙眼,他看不清床前的人都是誰,問了一句:“文將軍,關門守住了嗎?”
柳云蕭眼睛有些模糊,他說:“放心吧,守住了!”
南風又問:“黎將軍,南軍還有多少將士?”
柳云蕭看了看蘇聿堃,蘇聿堃看著南風,聲音有些低沉的說:“算傷兵還有九萬五千多人!”
南風閉上眼睛說:“我對不起他們,沒能把他們帶回去!”
蘇聿堃說:“將軍放心,糧草不日便會運來!”
南風又微微的睜開眼睛問:“是告急文書有回應了嗎?”
蘇聿堃回答:“有了!這次糧草管夠!”
“那就好!”
南風眼神有些空洞,他許是燒的太嚴重了,看不清床前的人也就算了,連聲音都辨別不了。
他輕輕的說了一句:“阿顏,我想你!想回家!”
說完,眼睛緩緩的閉上。
沐顏聽他說想自己,淚水奪眶而出,突然,她看著南風,感覺有些不對,她搭上南風的脈搏,脈搏已經停了,又用手覆在他的脖子上,也沒有跳動的跡象。
柳云蕭和蘇聿堃也傻了眼。
柳云蕭叫他:“南風,南風!”他從開始輕輕的搖晃,變得用了力氣,用手探了探他的氣息,已經沒有了。
柳云蕭還是不敢相信,一直喊著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