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結束干什么?”我還是受不了這尷尬的沉默。
“你不是要當導游。”
“請我吃飯。”
“好。”老張答應得爽快。
說實在的,冬天的小城并沒有什么特別值得走一走的地方。我們在江邊濕地的蘆葦蕩里轉了一圈。也不是故意往野地里去,濱江路的夕陽還是挺有氣氛的,艷紅的落日配上花白的蘆葦,很有種印象派的美。只是不太適合我們,我們不是能一起欣賞日落的關系。
“有沒有體會到文人墨客的心境?”我問老張。
“這太難了。”老張笑著回我。
我雙手伏在棧道的護欄上,看著逐漸沉下去的太陽。寒風吹在臉上,很有力,把皮膚吹得刺痛。
好像除了一起吃飯,我們也總是一起看夕陽,在湖邊,在江邊,在下午課后,在晚飯前。并不是一起欣賞夕陽的美好,就是恰好一起看到了太陽沉下去的那一刻。其實比起看夕陽,真希望有機會一起看看日出,我心里這樣想著。
“好冷。”老張瑟縮地往衣服里鉆了鉆。
“走吧,去吃飯。”我把自己從護欄上撐起來。
“吃什么?”
“炒兩個菜,要么吃點面條。”
“就這?”老張不是調侃,他可能以為我要去哪里開一席。
“那滿漢全席?”我逗他。
“你帶路。”老張答得很輕松,總是有求必應的樣子。
最后找了個大排檔抄了兩個菜。哎,好像也總是一起吃大排檔,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們怎么總是一起吃大排檔?”我問。
“是你選的地方。”
“是我選的,但是——”
“要不走吧,換地方。”老張沒等我說完,就站起來。
“坐下坐下,都點了。”我揮著手,讓老張坐下。
“沒事不要了。”他竟然已經準備去結賬。
我只好站起來,把他拽回來,“我隨便說的,至于嗎?”
“去吃別的啊。”他很認真的說。
哎,也總是把天聊死。我看著桌子上擦過但依然油膩的痕跡,思緒飄飛開來。這里是我長大的地方,而我現在正和一個外地的帥哥一起吃著大排檔。不是我找他來的,是他自己送上門的。
“吃完飯干什么?”老張問我。
“不知道,太冷了。”我看看排擋外面,路上都沒有幾個人。
“看電影吧。”
聽老張這么說,我眼睛珠子都要驚得掉出來。他說要和我一起看電影?他知道看電影是什么意思嗎?不就等于送女生到樓下又說要吃拉面?
“我看看有什么。”我趕緊拿出手機。
老張有點期待地看著我,也可能是錯覺。
“詭影游戲?”我詢問地看向老張。
“好。”他幾乎沒有思考。
我看看場次,最近的一場竟然是22:45,看完了就是第二天了。這是不是約等于過夜?我腦子里突然充滿了奇奇怪怪的想法。
“幾點的?”
“最早22:45。”
“你太晚回家不行吧?”老張問出了一個關鍵問題。
“我先報個備。”我拿出手機給姐妹發信息。
“撩漢,求打掩護,就說跟你唱歌呢,知道沒?”我按下發送。
結果那邊秒回,“親姐妹,我也在外面,同求打掩護,就這個理由,電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