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站,沙城站,請要下車的乘客提前做好準備!”車上傳來了播報員的聲音,經過七個小時,陳景終于到家了。
戴著耳機,望著外面,任眼淚時不時決堤的陳景還沒有反應過來,依然沉浸在她和鱷魚的回憶里一動也不動。
身邊的男人也準備下車,他站上沙發用力地把行李架上的行李弄了下來,因為行李太沉一不小心沒拿穩,一角向下一沉,砸到了陳景的肩膀上,左邊的耳機也被碰掉了,垂掛在胸前,晃來晃去。
這突如其來的碰撞,才把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不在意地轉過頭,一看旁邊的人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哥,滿臉的胡子看起來有些滄桑,應該也是外面忙忙碌碌的打工人趕著回老家呢。
陳景發現他正擔憂地看著自己,黝黑的臉因為著急而漲得通紅,當然也可能是不好意思吧,連連道歉:“不好意思啊姑娘,太沉了沒拿穩。”說完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笑了笑。
本來也沒什么事,陳景不想讓他為難,急忙擦了擦眼睛,勉強地笑了笑,有氣無力地回應著:“我沒事……”
可看大哥的眼神依然望著自己一臉疑惑,她仿佛明白了什么,指了指自己哭紅的眼睛擠出一絲笑容解釋著:“這個不是因為你……”大哥這才安心地拉著行李向門口走去排隊了。
“沙城站馬上到了,請要下車的乘客提前做好準備。”“沙城站到了,沙城站到了……”播報員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陳景這才知道該下車了。
以前都是睡三個多小時覺,刷三個小時劇,還覺得家遲遲不到。今天就靜靜地待著,竟不知不覺地過了七個多小時了,
陳景也詫異著,這七個多小時好像自己想了很多事情,可又什么都沒想出個結果來,就像什么都沒想一樣,如沒有魂魄的玩偶一般只是呆滯著……
下了車坐上出租車以后陳景想要給媽媽打個電話看他們在哪里。然而剛拿起了手機,就借著手機的屏幕又看到了自己那面容憔悴,眼睛腫脹,無精打采的鬼樣子了。
這可不能讓家里人看出來了啊,一問原因,我總不能說自己失戀了,還是跟一個已婚的人失戀了吧。
她趕緊放下手機,雙手在臉上使勁搓著,想讓面部的麻木能舒服一些;又迅速地揉著眼睛,發現沒什么用,就用拇指和食指捏著眼皮往上挑著,試圖用蠻力把自己因為哭腫而消失了的雙眼皮給揪出來。
結果當然是無效啦!
這下可急了,過年紅著眼睛就回來了,這不是給家人平添煩惱嗎?
她繼而打開百度搜索了起來,“什么情況會讓眼睛腫呢?”問題一搜,真是答案百出啊!
“生病,心臟病,腎炎……,不行!不能咒自己啊!”
“過敏,我好像也沒什么過敏的!”
“蚊蟲叮咬,這個可以,那就蚊蟲叮咬吧!”陳景看著網頁自言自語著。
到家了,陳景剛進院子,爸媽還有妹妹就迎了上來,妹妹眼睛夠尖,嘴也夠快。陳景的腳還沒全部踏進家門呢,妹妹就驚訝地大喊:“我的天吶!姐!你眼睛怎么了!”話音一落,爸媽都開始湊過來盯著陳景的眼睛瞅。
陳景被盯著心虛,就走進去坐在沙發上揉著眼睛故作煩惱地抱怨著:“哎呀,前天在外面跨年,不知道被什么蟲子咬了,第二天就腫了,還特別癢,我總撓把眼睛都撓紅了。”
就是這樣,從不說謊的人一旦開始了第一個謊言,就會編一個又一個的謊言去解釋,而且越來越自然,自然到自己都差點信了!
陳景是這樣,鱷魚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