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兒沒有動,身子發軟,忍不住地顫抖。
他徑直來到洞口,那一股股陰冷寒氣不斷外泄,可剛碰觸到李鳳言便消散的無影無蹤。
甚至李鳳言每靠近一分,那些寒氣便退后一分。
李鳳言沖遠處的山子揮揮手。
山子慢慢走了過來,當他看到雜草中的那些骸骨,沒有絲毫恐懼。
李鳳言眉頭挑動,問道:“你不怕嗎?”
山子被問的一愣。
李鳳言抬起下巴,目光留在那幾具骸骨之上。
山子怕神怕鬼,怕八老爺,怕陳墨,但唯獨不怕死人,更別說幾具早已風化的枯骨。
李鳳言想想也是,山子畢竟是山賊出身,也不再過多在這方面計較,說道:“再去點著個火把來。”
山子嚇了一跳,猜出了李鳳言的想法,趕緊說道:“少爺,咱們還是回方陣吧。”
李鳳言也不氣惱,說道:“拿來火把,你和冬兒就回去,我自己去。”
冬兒明顯嚇壞了,她很清楚那幾具骸骨是怎么回事。
這一路逃荒,她見過很多這樣的骸骨。
難民們餓急了眼,便會啃食其他人的尸體,更有甚者,成群結隊擄掠老弱幼殘,然后帶到隱蔽的地方……
冬兒不敢再想下去,這個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轉身向方陣內跑去。
山子見狀沒有阻攔,他按照李鳳言的囑咐很快拿來一柄火把。
李鳳言看看山子,叮囑道:“那方陣可擋一切魑魅妖邪,唯獨常人可自由出入。”
山子想了想說道:“要是有人非要進來怎么辦?”
李鳳言想了想說道:“你是山賊,自己看著辦。”
隨后,李鳳言看看方陣內的冬兒,又囑咐道:“如果我和墨哥明早還未回來,你們也不用慌張,只需留下大黑,趕緊離開此地,能逃多遠就逃多遠。”
山子愣在了原地,他一生凄苦,少年時便被擄上山做了山賊,這輩子還未曾有人真正關心過他,內心有些感動。
李鳳言不再理會山子,邁步走進洞內。
他右手執尺,左手擎炬,步履穩健,不怒自威。
身上氣息浩蕩磅礴,將那一股股至陰邪氣擋在三尺之外,逐漸逼退。
洞內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剛開始地面還比較平坦,可隨后道路越來越難走,所幸的是,洞內深處,越往前越寬闊,李鳳言不至于被磕碰到。
就這樣,他磕磕絆絆走了小半柱香時間,忽然眼前冒出一個光點。
光點忽明忽暗,若隱若現。
李鳳言心中無懼,邁步朝著光點走了過去。
可沒走幾步,李鳳言便開始感覺不對勁,眼角余光總是能不經意撇到一絲光亮,似乎在兩旁洞壁上密密麻麻排滿了東西。
李鳳言好奇之下停住身形,舉起火把往前湊了湊。
火光映照下,一具具陰森白骨展現在眼前,這些白骨羅列整齊,緊貼著洞壁,越往前骸骨便越多,仔細觀瞧,每具骨骸都超不過四尺。
李鳳言喉嚨發干,目眥欲裂,心頭怒火再也壓制不住,身上氣勢猛地一漲,一股磅礴浩大的氣息瞬間將整個地洞占滿。
至剛至陽的氣息滾滾而動,洞內一切邪魅在那道氣息的沖刷下皆化為虛無。
遠處的光點似是感應到什么,飄飄忽忽朝著李鳳言沖了過來。
李鳳言心中無懼,站在原地等著對方到來。
腳步聲漸漸傳來,李鳳言終于看清,火光下陳墨陰冷的臉龐。
“你怎么來了?”
陳墨臉色極為難看,聲音低沉。
李鳳言沒有理會陳墨,接著向前走去,兩邊洞壁,白骨森森,數不清,看不盡。
終于,洞穴見底,四周空曠開闊,地面平坦。
李鳳言四周觀察一番沒有任何發現。
陳墨跟在李鳳言的身后,他知道李鳳言在找什么,舉著火把來到一面洞壁前。
李鳳言跟上終于有了發現,洞壁底下再次出現一個洞口,很隱晦,只有三尺高矮,他陷入深思,想了想問道:“跑了?”
陳墨搖搖頭:“除了這個洞口,沒有任何發現。”
李鳳言胸口像是塞了一塊石頭,嘆口氣,直接扭頭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