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有沒有惹到陳墨,更不清楚還能不能活過明天。
“呼!”
當陳墨的身影漸行漸遠……
山子重重的長舒一口氣,他雙眼亂轉,心緒萬千,是去是留,猶豫不決。
逃,他逃不出八老爺的手掌心。
可跟著那兩個少年,自己又提心吊膽,寢食難安……
——
川南有兩岳,高聳入云。
兩岳相隔近百里。
此處地勢平緩,土地肥沃,大周官道如一條蜿蜒巨蟒,橫臥其上。
若放在以前,此處大大小小也有七八個村落。
這些村落臨道而建,想當初,這條官道人來人往,好不熱鬧,村落里的百姓便開起了客棧酒肆,再不濟搭個涼棚,擺上桌椅,賣開茶水。
可現在,只剩一片廢墟……
一道木墻,橫貫東西,將整個官道占滿,顯得非常突兀,人們若想過去,要么翻過去,要么繞路而行。
“叮鈴鈴。”
一陣清脆鈴聲飄蕩,木墻下突然出現一團黑影。
仔細觀瞧,令人毛骨悚然。
那哪是什么黑影,而是一只七尺巨鼠。
巨鼠毛發銀白,人立而起,脖子上掛著一只翡翠鈴鐺,晃動之間發出陣陣脆響。
“家里出了什么事?怎么老祖宗的子孫根都跑回來了?”
聲音中透著一股惶恐,卻是在巨鼠的背后傳來。
巨鼠伏地,露出背后真容,在它的后背馱了一把金椅,一個矮人坐在上面,細看之下,矮人渾身黑氣纏繞,早已業力加身,雙腿齊根而斷,三尺高矮,像個侏儒。
矮人神色焦急,身后木墻不停抖動,很輕微。
忽然,木墻下又一只巨鼠,破土而出。
相比之下,這只巨鼠要小很多,一身灰色皮毛,油光發亮。
灰色巨鼠剛剛躍出地面,便迅速跑到矮人身前,后腿跪地,不斷磕頭。
矮人臉上神色瞬間轉變,一臉冰冷,大聲呵斥道:“說吧,出了什么事!”
灰色巨鼠渾身一抖,趴伏在地發出一陣吱吱叫聲。
矮人聽完,一聲尖叫:“什么!那兩人不但殺了杜泰他們,竟然還敢毀我廟府,傷了老祖宗的子孫根!”
矮人說完,一臉陰沉,看得出此時已經氣得火冒三丈。
灰色巨鼠趴在地上,嚇得體如篩糠,尾巴下流出一股腥臭黃液。
矮人雙眼轉了一下,滿臉殺氣,說道:“走,跟我回去!”
……
與此同時,南川中段,此地多了一些綠意。
山林蒼翠,溪水潺潺,遍地青蘚。
一方天地,一方幽。
曲徑通幽處,一座恢弘廟宇,若隱若現。
廟宇內,有兩人。
一人單膝跪地,一人倒背雙手。
倒背雙手之人,身著絳紫蟒袍,一臉倨傲,眉眼之間含笑,舉手投足總流露出一股陰柔之氣。
跪地之人緩緩起身,說道:“恭喜總管大人。”
倒背雙手之人,雙眼一瞇,尖聲細語,笑著說道:“哎~應該是咱家向大人道喜才是,我這算什么喜事。”
跪地之人,心中冷笑,握了握手中那上好蠶絲織成,繡有翻飛銀龍的圣旨。
隨即,他從袖口當中掏出一物悄悄遞給了那位總管大人。
總管大人立馬心花怒放眉開眼笑,尖聲說道:“此后,南川三段,五岳十八峰,皆歸大人管制,大人可要用心,莫要辜負主子對大人的期望。”
說著,便將對方遞來的物什塞入前襟。
跪地之人見對方收下禮物,連忙陪聲道:“那是自然。”
他本還想再說幾句奉承話,可突然神情一變,朝南深深望了一眼。